她委屈地抽噎起来:“我也不知道江染去了哪里,是你父母看见这个身为伴娘的女生一个人倒在地上,去查监控,才发现江染跟着一个黑衣男人跑了。”
“为了不影响婚礼,也不影响傅家的名声和公司股票,是你母亲求我,让我假扮成江染,替她走完整个婚礼流程的。”
说着她用指尖拭去一抹泪珠,看起来伤心极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阿聿......”
傅聿烆拧着眉头。不愿和她争论,立即跟司仪沟通。
“我先走,等会他们看完烟花秀你就跟他们说这场婚礼暂时取消。”
“这可不行!”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老傅总和老夫人表情严肃,喝止所有人的行动。
“儿子,你不能走!这场婚礼必须正常进行。”
在见到他们二人的第一秒,傅聿烆就开始头疼。
他恢复了记忆,也自然知道眼前人确实是自己的父母,但他们从自己很小时候便移居国外,很少回国。
他是被管家照顾着长大,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深。
但又毕竟是血缘至亲,给予他生命之人,所以他们之前所有无理的要求他也照单全收,但这次,确实让他头疼。
“父亲母亲,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皱缩,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现在很担心染染。
“我们能有什么线索,谁知道她是不是想逃婚,刻意跟着那男人跑的?”傅母不屑道。
“对啊儿子,不要你又被她像高中时候那样玩了啊!”
两人妇唱夫随,傅聿烆按了按眉心,拔腿就要走,被傅母眼疾手快拉住:
“你要去哪儿?我说了,今天这个婚礼你必须给我把流程走完!”
“你知道今天来参加婚礼的有多少业界大佬吗?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攀不上的关系吗?你知道有多少媒体吗?”
“要是你走了,他们会怎么评价这场婚礼?那些媒体为了博眼球会怎么编纂?”
“到时候给你放个标题,说什么妻子在婚礼现场跟野男人私奔,傅总成笑柄,我们傅家就真的要被人家议论一辈子了!”
傅母拍了拍傅聿烆的手背,将他的手按在白浣清手上:
“你乖,你先和浣清把流程走完,等婚礼结束,你想怎么找人怎么找,就算你把整个北城翻个转都没关系。”
“但是这场婚礼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别出差错了。”
傅聿烆额心的褶皱更加深刻,他黑眸浓郁,此刻看不出一点光亮,暗沉沉的,甚是渗人。
白浣清也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语气温婉体贴:
“对啊,聿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这场婚礼,至于江染,你可以先安排人去查着,等他们一有线索就向你汇报。”
顾骁野在旁边听着,有些动摇:“要不烆哥,你就按伯母说的做吧,我让段奕灼去查着,一有消息就叫你。”
“现在婚礼现场人多口杂,那么多想要波动圣恒和傅家的对家等着你们出岔子呢,一旦出差错,便是被人抓到把柄。”
舒悦站在旁边没敢说话,虽然她私心很担心染姐,但眼前这场合不是自己能说话的。
要是因为这意外的事故,圣恒总裁出丑闻,圣恒股票波动,即使波动0.01,都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她不能理直气壮要求傅聿烆承担损失,去救江染。
所以,只能等利益相关者做出决定。
傅聿烆微微敛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浣清以为他被说动,正要娇怯挽上他的手臂,却被男人疏离推开。
他大步迈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落下话来,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婚礼最重要的核心都不在了,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我是让人来见证我和染染的幸福的,不是来作秀充门面的。”
他逆着光,朝着日光大亮的门外走去。
“婚礼取消,所有损失我个人承担。”
......
江染动了动手指,只感觉全身湿湿的,透心的凉意从四肢百骸钻入。
她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暗。
“呜呜......”
眼前被布蒙着,连嘴也被胶带封住。
她尝试动了动手脚,如她所料,通通动弹不得。
但如果暂时没有危机,她或许可以保持这个状态,等待傅聿烆来营救。
可此时她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而可怖的事实——
有源源不断的水正在朝她所在的地方涌进,如果她不做挣扎,如此湍急的水流,不出一刻钟,她便会被淹死!
鼻腔内全是水腥味,江染反胃想要呕吐,却被胶布封得死死的。
越来越少的氧气,和逐渐漫过大半个后背的水位线让她不安。
她焦急乱动着,企图挣开绑住双手双脚的绳索,但那绳索异常牢固。
于是她先蹭开了裹在眼睛上的黑布。
黑布一松,她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身处一个密闭的轿车内,所有的窗户和挡风玻璃处都被订上了粗粗的木条。
海水从四面八风灌进来,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着。
把她绑来的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她死。
所有的一切都做得毫无漏洞,让人无法逃脱。
海水淹没她的脖颈,她灌下了一口海水。
海水中还混合着泡软的水草和泥沙,她猛然扬起脖颈,疯狂地干呕起来。
想要把那恶心的海水吐出来,可鲜血都从嘴角流出了,海水依旧在肚子里。
江染狠狠咽了咽喉咙。
她用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脚在车内摸索着,试图找到能发挥一点作用的东西。
但车内被清理得很干净,或者说,被海水冲刷得很彻底。
她寻找了半天,只抓到了半根海草。
海水浸湿了她的头发,江染竭力仰着头,让自己口鼻浮在水面,艰难呼吸着。
可海水来势汹汹,她最多能够抵抗两分钟。
那种窒息的感觉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让她全身发软,头脑空白,下意识就想要松懈。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咕噜咕噜——”
她努力过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结果。
磨出血的手脚不再剧烈摆动,她整个人沉静了下来,漂浮在水面上,逐渐被昏黄的海水覆盖、吞没。
江染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