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里面？”
陆凡看着那些红色光点，每一颗都如红水晶般晶莹剔透，无数灵纹在其中游走，陆凡心中震撼无比，他的精神力不断的扩张，却根本触碰不到边界。
“这是你的妖丹？”
“对，你早已看透了妖力本质，却始终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准。”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血脉荣光？”
陆凡闻言一怔，这个词语都让他有些陌生，不过不论是混沌龙还是白泽都说过，只是他不是太明白。
离瑶瑶带着陆凡穿梭在这些红水晶之间，随手捏过一颗红水晶。
“来，看看姐姐的血脉荣光。”
随着离瑶瑶声音落下，四周空间轰然崩塌，无数红水晶如璀璨星辰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光芒。
陆凡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这里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无数浑身金红色彩羽的大鸟不断从空中摔落。
这是离雉，一种上古玄鸟，这是曾经的画面？
陆凡看着从高空摔落到自己面前的大鸟神情一怔，这鸟在落地之前就已经气息全无，彻底死亡，那一对金红色的眼睛也失去了焦点。
但是陆凡从它身上看到了强烈的战意，宁死不屈的战意。
天空中全是身体笼罩在一团紫色雾气的怪物，这些怪物疯狂的屠杀着所有的离雉鸟。
其中最醒目的则是一只全身都被彩羽覆盖的离雉鸟，足足有百丈大小，那离雉鸟浑身都散发出数万度的彩色火焰，每一次振翅带起的罡风，都能杀死数千只紫雾怪物。
只是怪物的数量太多，多到填满了所有的视野，几乎遮蔽了眼前的天空。
那七彩离雉鸟口吐人言，声音中带着悲切，如隆隆雷声震彻天地。
“吾之族群何错之有！”
回应他的只有那些紫雾怪物的冲击。
屠杀未曾停歇，天空中的离雉鸟如同下雨般不断的坠落。
陆凡甚至能感受到有些离雉鸟的境界不过是小妖境，甚至没有触碰到那些紫雾怪物，便如同中毒一般，瞬间失去生机。
七彩离雉鸟悲痛欲绝，眼角不断流出血泪，发出阵阵尖锐的哀鸣声。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回应！
面对这绝望无比的局面，看着族群不断的死亡，七彩离雉鸟几乎崩溃，身周七彩火焰爆发，覆盖方圆数万里。
哪怕相隔数万米，陆凡都感觉自己随时会被火焰融化。
这是什么境界？神灵？或是更高？
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超出了陆凡的认知，他想到了曾经觉醒血脉时看到的画卷，在那无尽星空中的战斗，或许只有那些存在才能爆发出这般力量。
可是在这爆发之后，迎来的依旧只有绝望。
没有回答，只有屠杀。
数十万只紫雾怪物被七彩火焰烧成虚无，空间被烧穿，时间都仿佛停顿。
只是下一瞬，一切被修补，那些紫雾怪物再次出现。
陆凡都能感受到那七彩离雉鸟的绝望。
死亡，不断的死亡，没有一只离雉鸟选择退缩，他们明知必死，依旧冲向天空，以火焰点燃被紫雾笼罩的天空，鲜血漂泊而下，形成血雨。
一万只，十万只，千万只，亿万只，血已成海，数之不尽的离雉鸟陨落。
最后整片天空再次被紫雾填满。
天空中也只剩下那只巨大无比的七彩离雉鸟。
他的双眼已经瞎了，身形也如同枯槁，七彩神韵黯淡，只有身上的战意却始终浓烈。
巨大的悲意弥漫在这血海之上，再浓烈的紫雾也无法更改这鲜红的土地。
七彩离雉鸟被一根巨大的尖刺贯穿身体，刺向怪物的长喙停顿，随着弯曲的脖颈垂下。
“我们。”
“究竟。”
“做错了什么……”
这世界安静的如同墓地。
天空中的紫雾怪物也不再有动作，只听到机械般的声音回荡。
“第七万五千一百二十八号实验场清除完毕。”
眼前的画面迅速抽离，陆凡却久久无法回神，声音嘶哑。
“那是什么东西？”
离瑶瑶站在陆凡身边，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离雉神的意志，你能领悟妖力本质，应该也曾看到过类似的画面吧。”
陆凡没有回答，他确实看到过，只是没有这么震撼。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懈怠，那是我要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
“我想回到大荒宇宙，去看看我的仇人，那是铭刻在我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骼，每一丝灵魂中的渴望。”
“我曾想过，放逐我们的人或许是想救我们。”
“但我不想要这份施舍，哪怕敌人不可战胜，我也会像离雉神一样，燃尽我最后一滴血，去复仇！”
陆凡的脑海中忽然出现那一道白衣身影，想到他斩碎的紫雾怪物，想到了光头壮汉想到了亚拉托提，声音有些干涩。
“如果那些紫雾怪物只是一些工具，甚至是傀儡呢。”
离雉一怔，看了一眼陆凡。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
“它们是工具也好，傀儡也罢。我只想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也会打破那片紫雾，替我已经逝去的亿万同胞去要一个说法。”
陆凡没从离雉眼里看到任何退缩，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是血脉荣光。
他自愧不如，低头沉默。
混沌龙族的仇恨他感受不到，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完全觉醒过血脉。
就算觉醒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他此时甚至感觉到无比的迷茫，那些紫雾怪物和亚拉托提之间有没有联系？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如果是，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也是紫雾怪物的一员？
他不敢说，甚至没办法问。
离瑶瑶此时再次开口。
“真正掌控妖力的并不是你的精神力，更不是你的意识。”
“掌控妖力的是你的意志。”
“只有真正感受过血脉荣光，得到你的血脉认可，你才能踏入妖神境。”
随着离瑶瑶声音落下，陆凡再次回到了房间内。
“好了，陆凡弟弟，今天就到这，姐姐预祝你能顺利找到神遗之地。”
火红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
陆凡在黑暗中安静的如同雕像，意识则再次来到了神魂空间内。
金色的龙形灵魂体睁开双眼，看向四周的灰雾。
“混沌龙神。”
“你想让我去背负你的仇恨吗？”
声音回荡在空间内。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不应该问我，选择权，始终在你自己手中。”
“你果然还在，如今的我，有资格知道更多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