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金主他是深井病24(1 / 1)

遗憾一词,这么轻,又那么重。

男人插科打诨的玩笑话还悬在嘴边,他似乎原本是想轻飘飘揭过,可最终还是在低不可闻的叹息里溢出真心。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青黛的名字,像是脱去了世俗外壳,只有两个孤零零的人在相互拥抱。

青黛歪头,把脑袋靠过去。

“阿兰塞纳啊……”薄鹤声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像是努力想把什么咽回去,“我第一次参加拉力赛时,他和我一样,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我……退役后,过了六年,他数次蝉联国际赛事冠军,直到今天,依旧是夺冠热门。”

“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薄鹤声笑,声音突然断了,和黑旗冠军车手blaze的人生一样戛然而止。

“算了。没有如果。”

小薄总近乎冷酷地总结了这段过去。

感受到身边人泫然欲泣的目光,他偷偷握住了青黛的手,语气略缓:“那都是选择赛车应该承担的风险。”

“我现在也很好。”

“薄鹤声,你别哄我。”青黛认真道,“你想过重返赛场吗”

“我不会。”薄鹤声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是不会。

他或许依旧热爱赛场,但他永远不会再踏上那片土地了。

青黛分神片刻,薄鹤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得很欠揍:“翠花,还是说你也被blaze的风姿迷死了”

他把脸凑过来:“我赛车服还没扔呢,我偷偷穿给你看啊”

“……”青黛刚刚上头的伤感情绪又被打断了,她扭身去掐薄鹤声的脖子,“我是老实人,我不玩那个。”

不管过去如何,她都陪着他。

“翠…花……”明明青黛没使多大劲,薄鹤声却一副要断气的模样,“那你是喜欢玩这个吗”

青黛嫌弃脸,作势要松手。

薄鹤声嘿嘿两声,一把捉住她的手,探身往青黛侧脸落下一个吻。

不同于青黛的蜻蜓点水,男人的唇重重盖上来,是一记异常响亮的亲吻,简直热得让人眩晕。

青黛的脸被微微撞歪,薄鹤声笑得停不下来,用手掰着青黛下巴,又是叭叭两下亲吻。

“这样,就好了。”

夜幕降临,车子终于是开到了小浔山。

小浔山是临京的最高峰,白日里,寻求刺激的年轻车手们在山道盘踞,入夜后,这里就成了俯瞰城市夜景的最佳观景台。

是薄鹤声照片里的那座山。

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车手呼啸而过,引擎的轰鸣撕裂夜色。青黛一路吹着风,狂放的强风和声浪吹打她的脸,她扒着窗户:“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不。”薄鹤声扶着她额头,让青黛与窗户保持距离,“这是汽油的味道。”

青黛不管,继续扒在窗户边看:“要是我读书的时候接触到赛车,可能会被迷得找不着北。”

引擎咆哮,速度狂飙,这简直就是令黎大小姐血脉喷张的叛逆。

外头还有车手冲青黛吹口哨,薄鹤声持续掰着她脑袋,防止她被车窗外乱花迷了眼。

他已经暗中咬紧了牙齿:“你被我迷得找不着北就好了。”

青黛扭过头,她眨眼:“我的意思是,不管遇到哪个你,我大概都会喜欢上你的。”

blaze,或者是薄荷叶。

薄鹤声一时没反应,好半晌,他才迟疑道:“……什…什么”

青黛笑,她又扒到窗户边专心致志地看:“没什么啊。”

车窗玻璃外闪过一张张年轻的脸,他们都有点少年薄鹤声的影子,又都比不上她身边这位真正的薄鹤声。

到了山顶,小浔山就安静了许多。

青黛虽然身上还穿着礼服裙,但她随手一提裙摆,就大咧咧地在草坪上摊平。

群星闪烁,天气很好。薄鹤声脱下外套,也跟着坐了下来。

青黛侧头看他,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薄鹤声手掌一展,与她十指相扣。他笑道:“原来小浔山的风这么温柔。”

曾经小浔山的风在他耳边剐过,是燥热的,疯狂的,有碾碎一切的野蛮劲。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但如今,小浔山宁静得让薄鹤声格外安心,因为青黛在他身边。

青黛道:“薄荷叶,我打算明天就去和嗨刻解约。”

“为什么”薄鹤声手上一紧,“因为韩勋”

青黛说:“先前这个人在金婚宴上刻意针对我和你,一副跟我们有血海深仇的模样。我查过资料,他就是当年撞你的那个车手han吧。”

薄鹤声没有直接回答,他沉吟片刻,道:“嗨刻是国内最大,也是最好的直播平台。如果你直接解约,就等于舍弃了你的直播帐号。”

“你可能没法再做李翠花,你做了六年的东西,你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青黛笑:“你怎么比李翠花本花还在意那个账号啊”

“李翠花是我的心血没错。”她抓着薄鹤声的手一使劲,慢慢坐地上坐起来,“但黎青黛从来不怕重新开始。”

“而且,”青黛强调,“我选择做什么,是因为我想做。”

“那韩家二世祖都那么针对我了,我凭什么还要继续为嗨刻挣钱太憋屈了,我才不干。”

她一点点挪近薄鹤声:“冤有头债有主,你是分得清韩勋和韩兆文,我不行啊,我看见姓韩的,我就想抽他们。”

“不止呢,就算在小平台,我也一定做大做强,把嗨刻想赚的钱、流量和曝光都抢过来。”

“叫姓韩的喝西北风去好了!”当然,这只是青黛豪情壮志的伟大畅想。

“好。”薄鹤声说,“不干了。”

他手臂一伸,就将青黛拉进了怀里。他埋头,紧紧抱着青黛:“……从头开始,我也陪着你。”

青黛笑:“继续做我的榜一”

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青黛抱着他脖颈,舒舒服服地想,薄鹤声说的没错,小浔山的风真的很温柔。

嗡嗡——手机震动两下。

薄鹤声低头,手机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滑出,屏幕亮起,是一封未命名的邮件。

他一手搂着青黛后背,笑意还没散,却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那一瞬间凝固。

邮件正文只有几个字,而附件是长达十几页的病历报告和就诊记录。

“你其实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