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请柬(1 / 1)

一个本不该开心的夜里,新郎一号笑的像狼嚎,忍得像藏獒,嫁妆组一号气的像雷暴,乱的像蓬蒿,我知道这句话除了读起来顺耳以外没有任何优点,但本人实在词汇量不足,就这么凑合的用吧,此时场面能形容出来就不错了。

哦,不对,好像还差一点,某人为了不打扰安安睡觉,一掀被子直接跑我们床上来了,平躺着仰望天花板,高辛辞是侧着睡的,于是一扭头就可以撞上之之那张臭脸,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手肘戳了戳人家:“你是认真的吗?我开始好奇你十五岁到十八岁学的那个该死的课程真的也包括这一出吗?”

之之白他一眼:“你咋那么多事呢?放心好了我学的东西跟你百分之一万没有关系,挣钱是挣钱,那我们干这行的也是有尊严的,接活之前看性别。”

“那你躺我旁边!我宁愿背后捅我的是刀子!”

“嚯!那你让开来,我睡你俩中间!”

之之表达强烈不满,半开玩笑的高先生立时也不敢继续了,怕他真挤过来,又不能大吵大闹,孩子都还睡着,只好往我这边缩缩,好在家庭房的床铺还是够大的,至少……可以让我们三个人都平躺着不要掉下去。

之之见好就收,自行退了一步:“不影响你俩二人世界昂,就是我也睡不着,聊什么呢带我一个,等睡的时候我就回去了。”

高辛辞生无可恋:“聊爱情呢,你要发表评论吗?”

“那我给你五星好评,分十次付清。”之之平淡道:“聊点别的。”

“那聊正事好了,不然感觉跟你在一块的话很煞风景。”高辛辞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实话讲,本人是真的很无语的,奈何这俩都是惹不起的主,不知道去哪个语言学院进修过,我一个都怼不过,其次,我知道他俩实在都是好心逗我开心,否则一般情况不会和睦相处,再一想,那正事确实迫在眉睫啊!既然睡不着,那也不是不能商量下。

我想了想:“我这月子也坐满了,去医院检查过说恢复的还不错,安安也壮的跟头小牛一样,办宴席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容易困,婚礼上的诸多细节没法关注着,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我看向高辛辞,高辛辞转了转眼珠,立马把身体往下压压让我视线自然而然挪到之之身上,陪嫁一号瘪了瘪嘴:“都好了,就剩下几家请柬了,你俩还一个比一个忙,我也没法做主啊。”

听见是这结果,高辛辞果断一扬下巴:“行,那你具体纠结哪家?说出来姑爷给你出主意。”

之之:“自己家。”

高辛辞:“嗯?自家?那还用请?还是你看我家谁不顺眼不想叫?不会是我吧。”

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高辛辞现在每个问出的问题都十分让人难以想象,好在之之为保人类幼崽睡眠环境优质愣是忍住没跟他嚷,摇了摇头便应:“我说的是傅家,抱歉忘了,时时现在已经不是傅家人了,除了傅家之外,还有侯家,文素姨和向阳默念是一定要请的,老侯很难办啊,时时想不想见他,我怎么清楚……”

这话怎么瞧着都是在点我了,若有若无还带着些抱怨似的,真是,从前也没见他这么记仇,看来安安的好动真不是一般奶舅受得了的,这一个多月我疯狂躲清闲、慌到话都说不上几句就跑,给他委屈坏了,可我真的能把安安抱回自己身边吗?

当然不行啦!我身体这么虚,不坐一百天月子怎么行的呀!所以孩子千万一百天之后再还给我,而这几天嘛,我可以多找几个可信的人来帮忙,扩充一下我们这个幸福的“六口之家”。

然后我就要回答表面问题了:“侯家那边简单,不用顾着路泽沄的事,老侯但凡还想跟辛辞好声好气的说话就只能帮这一遭,这会儿该是他求着我,不是我念着他,请柬要是拿不定主意就把问题抛还给他们家,就比如咱们给别家送请柬,都是一个人一张或夫妻俩一张,侯家的咱们就全家只一张,送给文素姨,写上诚挚希望她带一家来赴宴,老侯瞧见就该他自己寻思去了,面皮薄些,他和文素姨是离了婚的,怎么算一家人?脸厚点,那就硬跟上得了,我也不差多看他两眼,总之让他冥思苦想难受过一阵儿就得了。”

之之一副无语的神色紧盯着我,没一会儿赌气的偏了偏头:“知道了,下一题。”

“傅家的嘛,同理,一样把问题抛给别人,给寒阿姨和梁森下帖子即可。”我顿了顿继续:“傅家曾与咱们亲近的亲戚也可以请几个,长辈碍着老傅的面子不好来,那就请小辈,就像疏恒哥哥那些,该见还是要见的,别让人家说我是卸磨杀驴。”

“诶,倒也不至于这么难听,哪有人会说自己是驴的?”高辛辞笑嘻嘻打断我道:“翻脸不认人就差不多了。”

我差点没忍住,赶忙伸手抓住自己嘴唇,连之之都被高辛辞整得严肃不来,别过头缓了好一会儿,终于长舒一口气转回来继续:“对了,还有邵叔,他女儿在国外有比赛,那几天应该是赶不回来,咱们就没法把问题抛给他女儿,只是直接去找邵叔的话……他毕竟没跟咱们走啊,怪尴尬的。”

至此问题又转回伤心的一道,不过不是为邵叔,他是好解决的,于是仅仅停了两秒便回:“他是为了教养之恩无法违逆他师父,不是觉得老傅做得对,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又不是没看见,来或不来就一句话的事,他不会让咱们尴尬的,倒是纪叔那边、栗子这几天还好吗?他总躲着我,我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了。”

之之顿了顿:“我刚出去的时候还见着他在外边哭呢,可真叫他回去给纪叔守丧他又不肯,多少还留着对咱们的感情,必然舍不得走的,只是想缓过来大概需要几年了,一个没有儿子,一个没有父亲,这样的师徒聚在一起跟父子没有分别。”

“纪叔这辈子的好脾气也就给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妈,一个就是栗子了。”我苦笑笑道,心里也存着些多纪叔自杀的愧疚:“罢了,他是走是留我都支持,不会强行箍着他,等他自行开口吧,看他是想回纪叔之前待过的分公司也好、自谋出路也罢,反正亏不着吃穿,纪叔没有妻儿,财产都留给他了。再有,婚礼的事就别让栗子忙活了,岚岚跟他关系好,多让他照顾着点。”

之之点头:“知道了,对了,纪叔尸骨还存在火葬场呢,你既然好点、要不要亲自跟底下吩咐看葬礼怎么办?还是我随意办了?”

“就跟明天的迁葬一起吧。”我叹口气:“到底是我亲长,我虽跟他不熟,也没什么多余的情感可言,但他都是保护过我、救过我命的人,我这一辈开的宗祠里该有他名字的,让他跟郑琳佯葬的近一点吧,说实话,我觉得郑琳佯如果最初选的是他做丈夫,可能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之之笑起来眉眼弯弯:“可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了,我应该会很无聊。”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想笑不敢笑的,之之还没意识到似的,仍旧继续往下说,好在吐槽可能还好那么一点点……吗?

他烦的咬牙切齿般:“但陆澄澄算是废了,他做出这种事,后半辈子就开他的地狱模式去吧,陆茵茵没出狱前说的那么好听,说是恨得要死要活,结果一个他恨了这么多年的妈,还是凌驾于所谓最爱的你之上,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分明知道他不走,何苦又问那一句?”

我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低落了些:“让自己死心,而且,我没问我怎么知道他不跟我走?!你不要提我伤心事好不好我很丢脸的!我本来想着,他要是真跟我走了,我会给他一个全新的傅家,我俩一起背弃祖宗,出了门还分什么嫡系庶系?不过现在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了,我走了,漾漾走了,他妈妈成了正式夫人,他自然代替我成了那个风口浪尖的人,自己愿意这么过就过去吧……”

之之瘪瘪嘴,哭笑不得的伸手过来拍拍我:“没事,我跟你走了,你给我个全新的林家。”

“差不多得了。”高辛辞忍够了,面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盯着天花板一字一句道,说罢又转过头去:“要不我给你个地狱模式的高家?这可真是落我手里了,怎么着?你也改个名跟我姓吧?”

之之怔了下后遗憾白眼:“嫁妆属于个人婚前财产,我就算改名,我也跟着时时姓。”

“林适之?好难听啊,你还要整个文艺风呗?”

“难道高适之就好听了吗?!”

俩人一不小心声音大点,吵的安安哼唧两声,俩人迅速默契的捂住对方的嘴望过去,好在安安只是打个哈欠就继续睡了,这才放开手松了口气,人都差点缩了。

最后还是之之自觉退一步:“先不跟你闹了,存个档,改天再吵,我明儿留下盯着迁葬,时时,早点睡吧。”

我嘟了嘟嘴,对上高辛辞睿智的目光连回应都不敢,赶紧背过身睡去,露个耳朵听着后面的声儿,之之蹑手蹑脚爬回他的床。

不过他们好像都忘了什么事,改名是要到户口所在的户籍部门提交申请的,所以我并不会急着离开津海啊,我还留下改名呢,迁葬不就顺便看了么?所以还是要跟之之相处的呀,这样他俩的存档就不用琢磨着改天开启了,天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