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微不可闻地轻响。
随着那个关键节点的破坏,秦月瑶费尽心机布下的整个仪式,如同被抽掉了最关键的主心骨,瞬间土崩瓦解!
那股狂暴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庞大能量失去了引导和约束,如同脱缰的亿万野马,开始疯狂地向着四周胡乱冲击、疯狂逸散!
秦月瑶被这股失控的能量余波再次狠狠震飞,本就重伤的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尊原本暴虐无比,几欲毁天灭地的神农鼎,在秦月瑶的仪式彻底中断之后,鼎身的疯狂震颤竟缓缓平息下来。
它似乎对那悬浮于上空的阴阳太极图虚影,以及林雪身上散发出的精纯玄阴气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与依赖。
鼎身之上,那些古老沧桑的符文渐渐隐去了狂暴之气,转而散发出一种柔和、温润的青蒙光晕。
那光晕如同母亲温柔的怀抱,轻轻笼罩住站在鼎前的林雪。
石室内,张俊与黑判官的激战已到白热化!
黑判官招式越发狠毒,周身黑气翻腾,掌风爪影带着蚀骨销魂的阴毒劲力,每一击都往张俊的死穴招呼。
张俊体内纯阳气劲奔腾,阳玉源源不断输送暖流,这才堪堪挡住。
即便如此,他也已是险象环生,衣衫被凌厉爪风撕开好几道口子,手臂被黑气擦过,留下一片焦黑,火辣辣地疼。
这老狗,真他娘的难缠!
生死关头,张俊心神猛地一跳!
秦家大宅之外,数股强横气息,丝毫不弱于黑判官,甚至更加诡谲贪婪,正从四面八方,飞速朝着秦家大宅逼近!
这些气息,驳杂不堪,不是“影”组织的人!
是其他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京城里那些潜藏的牛鬼蛇神,全被药鼎的异动和秦家的这场大乱给勾出来了!
黑判官显然也察觉到了,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狠狠抽搐。
他心里把秦月瑶骂了个狗血淋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人,搞出这么大乱子,把各路饿狼都引来了!
再不走,怕是要被这些黄雀包了饺子!
他心头杀机一闪,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狂暴,逼得张俊连连后退。
随即虚晃一招,干枯的身形毫不犹豫地向后急掠,想跑!
“想走?门儿都没有!”
张俊怒火攻心,怎能让他轻易脱身!
这老狗害得他们这么狼狈,还差点要了秦伯言的命,今天要是让他跑了,后患无穷!
他怒喝一声,脚下发力,纯阳气劲催到极致,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黑判官紧追不舍!
地下空间。
神农鼎在林雪那道玄阴气丝刺入关键阵眼后,鼎身的疯狂震颤终于慢慢平息。
悬浮于鼎上方的阴阳太极图虚影,虽然模糊,却散发出镇压万物、调和阴阳的古老威压。
神农鼎对林雪身上的精纯玄阴气息,以及她手中那半块冰蓝阴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
鼎身上那些古老沧桑的符文渐渐隐去狂暴,转而散发出柔和温润的青蒙光晕。
那光晕笼罩住站在鼎前的林雪。
林雪只觉一股清凉磅礴的奇异能量,顺着光晕渗入体内,滋养经脉,淬炼玄阴内劲。
她与手中阴玉的联系,更加紧密,几乎心神相通。
同时,一些关于神农鼎的零碎信息,几道模糊的医门古方残篇,也印入她的识海。
秦家大宅内,此刻已是彻底乱套。
秦月瑶重伤昏迷,被几个忠心侍女手忙脚乱地抬走。
秦家长老们有的在拼死抵挡“影”组织余孽和那些趁火打劫的散兵游勇,有的则大声呼喝,想稳住族人情绪,重新组织防御。
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内忧外患,还有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不明强敌,他们已是力不从心。
秦家基业,眼看就要完蛋。
石室内,秦伯言虽然脱困,但身体虚弱到极点,只剩一口气吊着。
他见张俊不顾一切地追击黑判官,焦急万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枯槁的手死死拉住张俊的衣角。
“快……快带雪丫头走!”他声音嘶哑,气若游丝,“这里……太乱了!那些人……都是冲着神农鼎和医门传承来的!秦家的事……以后再说!守……守住医门传承!”
黑判官被张俊死死缠住,那些新来的强横气息越来越近,他心中焦躁更甚。
再拖延下去,自己也别想轻易脱身!
情急之下,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漆黑、鸽卵大小的珠子,狠狠朝着张俊掷去!
“小崽子,后会有期!”
黑色珠子在半空陡然炸开!
轰!
一股浓郁如墨的黑雾瞬间弥漫,几乎将整个石室和外面的通道口都笼罩。
这黑雾不仅隔绝神识,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沾染石壁,都发出“嗤嗤”轻响,冒起阵阵青烟。
张俊只觉一股恶臭扑鼻,皮肤传来阵阵刺痛,被迫运功护体,身形不得不向后急退。
就这么片刻耽搁,黑判官已带着他那两个黑衣护法,融入黑雾,几个闪烁便没了踪影。
待黑雾消散,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该死!”张俊恨恨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
就在这时,林雪的身影从那条新开辟的密道中闪出,她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加凝练,气质也多了一丝深邃。
“你没事吧?”她看到张俊手臂上的焦黑,眉头微蹙。
“小伤,不碍事。”张俊摇摇头,看向地上气息奄奄的秦伯言,“前辈他……”
两人刚要上前查看,忽然神色同时一动,齐齐望向石室之外。
几道鬼祟的身影,小心翼翼地从被黑判官轰开的入口处摸了进来。
这些人服饰各异,气息也各不相同,但个个都透着一股子贪婪与不怀好意。
显然是那些被惊动的新势力派出的探子。
他们在狼藉的石室中扫视,当看到张俊、林雪,还有地上虚弱不堪的秦伯言,以及那条通往神农鼎禁地的幽深密道时,都露出了别样的神情。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呵呵,里面可是医门的两位小友?”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古朴青色长袍、须发皆有些花白的老者,排开那些探子,缓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