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灵婴即将变大,逍失口中探出一只可怕的小手,将小人拽了回去。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心花怎么会跑到逍失的气海里面?难道像那时的风鸾魔婴一样,夺舍!
简直不敢想象,黑山大惊失色,关键还无计可施。不由望向毒女,急道:
“毒女,这…!”
“我怎么知道,问别人去!”
他调头看向蛊惑,蛊惑连连摇头。找巫婆,巫婆低头不语。
“呃…,黑山道友,我觉得这个小花是魔婴,不,应该是大成魔婴!嗯……,不对,也有可能是魔灵!”
“什么?”
目光转向苦苦思索的神煞,黑山急得不行,忙问道:
“不管它是啥,怎么弄出来啊?”
“呃…,道友,我也不知道。修行者修出的婴儿是魔婴,担心日后噬主,大抵将它毁掉。不过东集禁魔海魔教,专修魔婴,或许有法可解!”
“东集…,东集…!”
他不禁喃喃自语,光是一个南集,不知道有多大。飞到东集,来得及么?
该怎么办呢?难道先把逍失尸化,然后拉着惊心去禁魔海?
可是心花会老实待着吗?魔婴会不会成尸呢?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黑山疾飞而下,站到惊心身侧,未等开口即听到,
“小花,你给我出来!”
“主人,我一直在呢,好像换了一副身躯啊,让我仔细瞧一瞧!”
逍失的眼睛变得漆黑,她的恶意消失殆尽,身子已被心花占据。
这也太快了吧?看着那张嘴开开合合,黑山脑子一片混乱。
三个女人,一个死在眼前,一个成尸入棺,一个被魔灵夺舍。
他茫然望向苍穹,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这是命运吗?
“呀,又大又弹又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摸着真舒服,主人,我终于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啦!”
心花手抚胸前,开心得不得了,根本停不下来。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儿,深深扎进他的心。每一次揉搓都像是一种亵渎,捏碎他的尊严。黑山怒不可遏,瞪着眼睛咬牙道:
“你给我住手…!”
“你是谁?眼睛怎么红啦?咯咯咯!她是你的女人吧?我也可以是,一样的呀!”
“滚出来!”
“我才不舍得出来呢!咦…?大胆,你竟敢和主人并肩而立!你…,你…,你手中是心痕剑?你是新的…杀心…?”
心花吓得连连后退,一脚踏空,从木板上仰面跌落,
“啊……!”
她一顿乱抓,散开的煞气忽地凝成一大团,托住了下落的身体。
不一会儿,心花连滚带爬探出头来,急速说道:
“主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女人把我吸进了肚子里。里面有个小人,上来就打我踢我。你说过的,打架不许哭,打架不许输,打不过就咬。我狠狠咬了一口,还挺好吃,她…,她居然没事儿。然后吃着吃着小人不见啦,我不是故意的呀!”
黑山冷冷看着,是逍失的模样,可哪里还有她半点影子,哪里又有她一丝记忆啊!
“主人,我有崽子啦,看在肚子里崽子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吃人啦!”
“什么?崽子…?”
“是呀,杀心,我有崽子啦,是你的,我发誓,绝对是你的!”
无数画面浮现脑海,怪不得逍失后来变得平静而恬淡,原来是有了崽子。
不管她抱有什么目的,是找到了新的归宿还是静待崽子出生,眼中总有道光,满是包容、期许与憧憬。
如今灵婴被吃掉了,可本体还在,逍失能活过来吗?为什么不吱一声呢?
“主人?”
“主人…?”
“主人…?”
“啊…?崽子…!”
心花连呼三声,惊心才从失神状态下恢复过来,上下打量许久,挤出一副不是笑容的笑容,异常平静道:
“我都看见啦,不是你的错!小花,过来,让我摸摸崽子!”
“主人,好神奇呀,这就是下崽吗?”
心花欢天喜地向前行,突然一道剑影带着黄芒一闪即至。
“啊…,小…,心!”
“啊…?”
惊心右手尸骨剑抬起,简直太快了,不过却被剑痕用身体挡下,带偏了方向。
这个阁主一直离心花很近,或者说是离逍失很近,手持仙剑依然措手不及,只得以身挡剑。
一口老血喷出,灵婴紧跟着往外钻,才探出两只手,却随着本体化为一团黄气。一袭血衣凌空飘落,世间再无剑痕。
尸骨剑下尸骨无存,惊心第一次出手,众人无不惊骇悚栗。
心花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面带惧色,喃喃道:
“主…,主人,我对你百依百顺,为何还是要杀我…?”
“哼!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么?你睡觉磨牙说梦话!”
“啊…?就因为这?我以后把嘴堵上行不行?”
“你不知道,每次说的梦话都一样。那就是,我一定要杀了花心这个老女人,简直不是人!修出来的怎么啦?我要像人一样活着!”
“主人,难道不是吗?”
“哼,是!我一手把你带大,就是想你像人一样活着!不过我虽不能修炼,但知你中了心魔,留你不得啊!别怪我,我也有些舍不得呀!”
惊心罕见地有些犹豫,举起尸骨剑,放下,再举起,再放下。
“主人,我肚子里的崽子是杀心的,可怜可怜我吧,让我把崽子下出来!”
“他才不是杀心呢,他叫黑山,是我的男人!”
“啊…?主人,你…,你终于找到一个中意的男人啦,恭喜了呀!我…,我现在好像会飞啦,还会很多术法,可以帮你了呀,主人…!”
“不用!”
话音一落,惊心似下定决心,猛地刺出尸骨剑。
黑山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剑尖,身子被带了一个趔趄。
猜到尸骨剑能自动变长,没成想力道这么大。饶是他时刻准备着,依旧险些摔倒。
“啊?小黑,你…!”
“啪嗒!啪!”
尸神盾和尸骨剑同时掉落,惊心忙不迭抓住他的左手,大口吮吸。
黑山没什么感觉,可一看左手,简直是触目惊心。
铜筋铁骨竟然被生生割开,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外翻,泛黄发白,一股脓水向四周腐蚀扩散,但是没有一滴血流出。
惊心吸干那股黄水,舔了好几遍,仰头道:
“小黑,何苦呢?她是个魔灵!你是为了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