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叙述中美化了一部分,只说父亲被利用,用来背锅,又说父亲在危险里,所以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全程她都没有说郑斌的名字。
但这些已经够让顾悦和白婷婷相信杨梅和她们共同战线的原因。
吴碧清在看到四人小组变成六人后,身后看见的地方更加宽大。她也看了群里发的关于两人进来的原因,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下。
当时她去看白婷婷也是觉得评委席上的吴勇很奇怪。吴勇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惊喜。她也在下午视频最暴涨的时候查了雷婧父亲的死,雷婧父亲所谓的意外就在地下搏击俱乐部。
她们说好的计划第一步,是要先看看吴介人是否知道这些。所以她迫不及待回到家里。
吴介人根本没有想到吴碧清会回来,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多年的保姆、司机和管家。今天下午发酵的事让他对吴勇产生了怀疑。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他要的是吴家一直存在下去,任何负面的风吹着草东都会让吴家蒙羞。
书房门被敲响时吴介人不耐烦道,“我不想吃,晚点再说。”
但门正被推开,门后的不是来催吃饭的保姆,而是吴碧清。
“你回来做什么?不训练了?今天不是周一?是你求着我要回去训练的,说要做成绩给我看。”
“爷爷你看下午的体育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地下搏击。”
“那算什么体育新闻,不入流的自媒体,你好好就训练,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可不能沾这种东西,那是赌博,你不仅打,也不能去看。”
“那要是吴勇去了呢?”
吴介人站起又坐下,“他作为武术协会会长处理这些不是很正常,我让他去处理的。”
“今天他去没去我不知道,他在八九年前,或者十年前,就已经在那里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当你爷爷我是傻子吗?他进来的时候所有我都查过,你不要妄想挑拨。”
“您真的查过了吗?怎么查的?我知道的是确确实实的真相,我今天这样都是吴勇。您总说我不能给你争光,不能去奥运会,以后就要嫁人,不然三十岁之后我就必须离开吴家。所以他让人放狗咬伤了我。否则您相信陈娇一个和我才认识几天的教练,会这么发疯吗?”
“她就是疯子,我调查过她,她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情。”
“另一个人叫纪梦梦,她现在在老城区福佑居老年康复中心,您去问问她为什么在那里,和陈娇到底是仇人还是最近亲的人,不然你问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
“你在乱说什么,什么康复中心,什么乱七八糟的。”
“东郊告诉后面的烂尾是不是我们家公司的?”
“这两年房地产不行,好多处烂尾。我分不清了,之前让吴勇给我统计过。”
“那我告诉您,那处是我们家的,我查过法人就是你。”
“是又怎么样。”
“在那里有个刚出狱的男人,也就是你说陈娇是疯子的当事人陈韵安,他强暴纪梦梦后被纪梦梦推下楼,这些被去统计的吴勇拍下,用来威胁陈娇,陈娇才放狗咬我。”
“这些你有什么证据?”
“但凡您好好查一查都会知道,这些是我的同学,我的教练亲自询问当事人得到的结果。而那个地下搏击的受害者就是我的同学,她的父亲是上一届武术协会的副会长。”
“吴勇有我支持,还是我的孩子,他什么都有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他有什么?我又有什么?你从来对别人都是考量,他做的所有事都在你所谓的监督之下,你永远要别人拿出成绩,那他怎么可能真正拥有这些。还有一件事,我还有个同学在墓地被人莫名又精准地打伤,如果不是有人去找,她就会在那里死去。”
“这个和吴勇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就是吴勇。”
“她怎么知道?”
“因为我同学父亲坟墓后一排就是那个在地下搏击里死掉的前武术协会副会长的尸体。”
“你说的人,是不是姓雷?”
“你怎么知道?”
“你回去吧,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
吴介人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累,吴碧清说完这些才终于深呼吸,她第一次敢这样和爷爷说话,在说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但现在她可以确定一件事。
吴介人并不知道吴勇的真面目。计划可行。
吴碧清是吴介人的司机送回的体工队,她吴介人叫来保姆上菜,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接近宵夜的晚饭,司机从门口进来汇报。
“已经把人送回去了。”
“你去睡吧,明天早点起,在去公司前去个地方。”
冬天早晨的太阳来得晚,热气也来得晚。吴介人年纪日渐大了,平时去公司也要快十点,今天他起点就吃了点上车,到商场附近等着开门,让司机去选最贵的刮胡刀,最贵的酒,最贵的按摩椅,最贵的羽绒服,最贵的海参,最贵的冬虫夏草。
司机这么多年干活从不废话,吴介人说去哪里说干什么他就照做。而这里司机以前就来过。
这里虽然是城里,但建筑好些都是民国时候的,外部翻修,内部重建。这一片国民还是政府办公区,房子质量也规划也要比其他地方的老房子牢靠。
吴介人敲门后,门后的狗先叫了,人才来。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但也就六十来岁,他没有啤酒肚,肌肉也不松弛,他在大冬天也就穿一个棉毛衫和灯芯绒裤,脸上红扑扑的,容光焕发。
吴介人唤一声,“雷老哥。”
门后的人愣了一下,“你是……吴介人?”
司机赶紧将车上的东西一个个搬进来,随后在门口等着按摩椅的送货员上门。他轻轻带上两扇小木门,是司机也是安保。
门后鹅卵石径将到路边开,左边是泥土地,整齐的方格种着菜,右边是水泥地,靠近房屋的地方放着一张太师椅和一个方形桌凳。
“老哥哥,你还记得我。”
老人却没有动,寒风吹在他单薄的棉毛衫上,再吹到他运动后的毛孔里。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