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米尔·凯尔沃恩的私人套房占据了城堡东翼的整个顶层，落地窗将联邦首都的霓虹天际线尽收眼底。
他松开领口的水晶纽扣，任由昂贵的西装外套滑落在智能地板上。
在落地的瞬间，机器管家便接住了它并伸展成支架将其挂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只要她打入了维涅克斯家族的内部，这联邦，早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他的指尖划过窗户，调暗了智能玻璃的透明度。
窗外闪烁的广告飞艇顿时化作模糊的光斑，在玻璃上投下血色的涟漪。
腕表突然发出幽蓝脉冲，一道全息投影从表盘射出，粒子重组成一个窈窕的女性身影。
“卡西米尔，我用父亲的‘遗产’换取了一队全副武装一阶觉醒者。”
她的投影在房间里走动，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却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想要成功加入维涅克斯家族，我需要交上去一份完美的答卷。”
卡西米尔没有转身，从玻璃倒影中观察着艾瑟薇拉·塞弗洛斯。
昨夜，正是他亲手将她放走的。
“我盯上了你的弟弟，你认为如何？”
艾瑟薇拉停在酒柜前，手指穿过全息威士忌瓶，蓝色数据流在她指尖缠绕。
卡西米尔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当然可以，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亲自出手。”
艾瑟薇拉的投影突然逼近，虚拟的呼吸拂过他的下巴。
“但我想知道那位强者是否已经走了。”
“走了。”
卡西米尔伸手想触碰她的脸，粒子却从指缝间流散。
“据他的管家汇报，那强者早上便离开了。”
艾瑟薇拉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扩大。
“他的管家给你汇报消息？”
“他的管家一直都是我的人。”
卡西米尔走向壁炉，火焰感应到他的接近自动燃起幽蓝的等离子焰。
“从他出生时起，我就已经开始安排了。”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艾瑟薇拉的身影分解又重组，这是量子加密频道受到干扰的特征。
“你真卑鄙啊，卡西米尔，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
卡西米尔从火焰中抽出一支虚拟雪茄，这是城堡系统为缓解主人压力设计的全息玩具。
他吐出一团不存在的烟雾笑着说道：“不重要，只要能成为中州的议员，继任凯尔沃恩家族的王位，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艾瑟薇拉抬起手，展示出了一组三维战术图。
“你弟弟明天会去视察新收购的量子矿场，维涅克斯给了我十二个幽灵特工，足够制造一场完美的'意外'。”
一条红线在矿场结构图中蜿蜒，最终停在采矿机核心反应堆的位置。
“维伦只是个蠢货。”
卡西米尔碾碎虚拟雪茄，蓝色火星溅落在智能地板上。
“但这蠢货运气好的没边，你们家的四阶异种死在了一个被好运眷顾的蠢货手里，真是好笑啊。”
“亲爱的，你最好也小心一点，别死在他手里。”
说着卡西米尔走向床头，从暗格中取出一枚血色晶体。
“这里有他最近一次体检的全部数据，包括脑部扫描。”
他将晶体递给投影，艾瑟薇拉的腕表立即射出一束光将其扫描。
“父亲会把这笔账算在维涅克斯头上，正好为我们下一步行动铺路。”
“你真是冷血得令人心动。”
艾瑟薇拉的投影突然实体化了一秒，这足够她的嘴唇真实地擦过卡西米尔的脸颊，这是量子通讯中最昂贵的触觉模拟功能。
“有时候我分不清，你留我一命是为了计划，还是...”
城堡的防御系统突然发出低频警报，卡西米尔迅速关闭了投影。
三秒钟后，他的房门被敲响。
“少爷，老爷请您去会议室。”
老管家的声音透过智能门传来。
卡西米尔将血色晶体捏碎，然后将残余扔进了等离子火焰中，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
“告诉父亲我马上到。”
当脚步声远去后，艾瑟薇拉的投影重新凝聚，但这次只维持在腕表上方的小尺寸。
“小心点，你别死在你弟弟的手里哦~”
“就凭他？”
卡西米尔笑了笑，调整了一下袖口的微型投影器。
“去准备明天的事吧，记住，维伦的死必须看起来像是维涅克斯对凯尔沃恩收购案的报复。”
投影开始消散，艾瑟薇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你确定不给他个痛快？他毕竟是你亲弟弟...”
卡西米尔走到窗前，调亮玻璃透明度。
一艘印有维涅克斯家徽的穿梭艇正划过夜空，像一把银色的刀。
“在商业中，仁慈和残忍同样危险。”
他重复着父亲的话，看着自己的倒影与穿梭艇重叠。
“而我选择最有效的那种。”
全息投影彻底消失前，传来艾瑟薇拉最后的叹息：“有时候我真好奇...如果有一天我妨碍了你的计划...”
“你不会的。”
卡西米尔按下腕表的加密键，所有通讯记录瞬间粉碎。
“因为你比我更清楚塞弗洛斯家族真正的仇人是谁。”
窗外，穿梭艇的尾焰在云层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轨迹，宛如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随着房门的关闭，卡西米尔穿上西装走出房间，赶往了会议室。
“怎么了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卡西米尔停在距离悬浮椅三英尺处，这个位置既能展现尊重又不会触发父亲的防御本能。
里奥纳德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会议桌中央，老人罕见的穿着休闲装束，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实体硬币。
这种来自地球纪年的铜币在家族宝库中不超过十枚，通常只在重大决策时才会出现。
“没什么。”
硬币在老人指间翻飞，在投影光线中划出金红色的轨迹。
“你的弟弟准备了一场庆功宴，邀请我们去小聚一下。”
闻言，卡西米尔右手中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这个生理反应被他立即转化为整理袖口的自然动作。
智能西装检测到异常皮电反应，悄悄将镇静剂注入他的腕部血管。
“维伦，这是闹小孩子脾气了吗？”
他轻笑着走向酒柜，背对父亲时放任瞳孔短暂扩张。
视网膜投影立即调出弟弟的行程表，量子矿场视察计划明明白白标注在24小时后的日程上。
硬币突然停在老人拇指上。
“或许是吧，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念。”
里奥纳德的声音带着卡西米尔多年未听闻的温和。
“他说要亲自下厨做那道你喜欢的熔岩蛋糕，连厨师机械人都被赶出了厨房。”
水晶杯在卡西米尔手中微微一顿。
维伦·凯尔沃恩讨厌烹饪，这是家族众所周知的。
十二岁那年，弟弟曾用火箭筒把智能料理台轰成废铁，只因系统建议他少放糖。
“难得他有这份心。”
卡西米尔转身时已换上兄长式的无奈笑容。
“什么时候？我看看需不需要调整和联邦银行行长的会面时间。”
“今晚八点。”
老人弹起硬币，它在空中分解成无数纳米机器人，重组为晚宴邀请函的全息影像。
“维伦特意强调要你带上那瓶2375年的欧罗巴冰酒。”
卡西米尔抿了一口琥珀色的威士忌，酒精与镇静剂在血液里形成微妙平衡。
艾瑟薇拉的幽灵特工此刻应该正在矿场布置\"意外\"，而计划目标却要在主宅做甜点？
他的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由于紧张，他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
“晚上不要迟到，咱们家很久没有热闹的聚一聚了。”
“好的父亲。”
说完，他走向了门口，智能感应灯随着他的步伐次第亮起。
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城堡AI用中性的声音提醒道：“距离晚宴还有12小时05分钟，卡西米尔少爷，酒窖温控系统显示，2375年欧罗巴冰酒当前处于最佳饮用状态。”
卡西米尔最后看了眼父亲，老人正查看这家族成员的全息肖像。
他的此时正停留在维伦·凯尔沃恩的周岁影像上。
在那张照片里，三岁的卡西米尔正握着弟弟的小手去触碰家族印章。
“告诉维伦，我会准时到。”
“好的少爷。”
他迈入走廊，感应门在身后缓缓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