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协助医疗队转移伤员,那肯定要跟医疗队联系。
结果一联系,那边就传来了她老师周爱民的声音。
原来,这次西线战地医疗队的总负责人,就是谢晚在军医大的老师周爱民。
一听电话那一头的是自己的关门弟子,周爱民一顿火力输出:
“你搞么事?不好好当军医,整天到处瞎混,你给我滚回医疗队来主刀。”
谢晚立即背脊发凉,她这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稍许有点主观。
在周爱民看来,谢晚是外科天才,只要不当军医,都叫做在瞎混。
谢晚第一次发现,回到老部队当个小领导,也有困扰,一抬头,全是长辈,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谢晚解释道:“老师,不行啊,我有任务。
我们特战队负责协助你们医疗队从战场上接应转移伤员。”
周爱民给气得骂娘:“暴殄天物,没有重伤员还罢了,如果重伤员多的时候,你必须给我滚回来救人。”
谢晚忙答应着:“知道了,您放心,我们在前线接应伤员,有多少重伤员,我们肯定清楚。
碰到危急的,我会第一时间处理的。”
周爱民想了想,觉得这样还算说得过去,才道:“我们的临时战地医院就在老街市中心医院里。
派出去的医疗队跟着部队走,每个方向都有人,你要么让手下去各师找他们汇合,要么你自己带队去柑塘,到前线跟他们汇合吧。”
谢晚想了想,她刚才听了作战计划,这一次的战斗采用的是钳形包围,重点火力打击的战略。
炮火攻击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重伤员。
担心的是炮火攻击之后,抢占防御工事和制高点阶段的战斗中,会出现伤亡。
尤其是几个磷矿区,如果在我们抢占的时候,随时可能发生爆炸,可能会有人烧伤。
谢晚决定自己带队过去。
周爱民是个急性子,已经挂了电话,估计也是忙不过来。
虽然大战还没开始,但之前老街一战已经有一些轻伤伤员需要处理,而且战前准备工作十分繁琐。
谢晚回到军区分配给他们特战队的临时驻地,一帮队员刚刚解开行李,谢晚就吹响了紧急集合号。
五分钟,所有人集合完毕。
谢晚很满意,不愧是他们特战队,这效率,绝非普通部队可比的。
“五人一班,十人一排,列队!”
三十几人迅速列成小方阵。
谢晚宣布了他们特战队的任务。
队员们倒是比她淡定,能捞到个这样的任务,大家都不嫌弃。
谢晚扫了一眼,三十几个人,来之前指导员郑耀武给她做过介绍,每个人的情况她在路上都了解了。
其中只有十一人她不认识,几个是这两年招的新人,还有几个是从其他部队调进来的。
她开始下达命令。
“一、三、五班,跟着徐队从东路赶赴柑塘;
二、四、六班,跟着我从西路走,通讯班分成两组,一边跟一人。
开火后,每个班负责协助一个火力点,有伤员就上去将伤员扛下火线,没有伤员时,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啊。
还是徐兵懂谢晚,淡淡的说:“眼尖手黑,腿快枪准,懂了吗?”
队员们的眼睛瞬间亮了,有几个年轻的,激动得“嗷嗷”叫了起来。
指导员郑耀武三十几岁,担任特勤队的指导员三年,比这帮年轻人,可要沉稳得多,悄声在谢晚耳边问:“谢队,您不是这个意思吧?”
谢晚不能明确发出超出这一次任务范围的命令,笑而不语。
郑耀武顿感恍惚,差一点以为楚江南回来了。
谢晚同志深得楚江南同志狐狸笑的精髓,其他的队员也秒懂了队长的意思,露出了傻笑。
谢晚看了看手表,距离总攻的时间还有十个小时。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的部队是不能提前出发的。
“从现在开始,所有队员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立即吃饭休息。
七个小时后出发,解散。”
在前线,根本就不可能搭帐篷,他们的驻地也就是一块被炸平了的空地。
所有的队员席地而坐,靠在背包上休息。
有的拿出压缩饼干开始啃。
谢晚问郑耀武:“指导员,咱们队没带炊事员吗?”
郑耀武摇头:“这一次上级只允许咱们来35人,大家都想来,情愿天天啃干粮,也轮不到炊事班来啊。”
其他部队都带了炊事班的,这一场战役谁都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三五年,不可能天天啃干粮。
幸好谢晚早有准备,她道:“我去友军那里转转,看能不能借点炊具和粮食回来。”
郑耀武以为她所谓的友军,是去找她爸的部队搞吃的去了,很是高兴。
“行,开战前,是应该让大家吃炖热乎的,保持体力。
谢队你搞了炊具回来,我来弄,我还会干点炊事班的活。”
谢晚给徐兵使了个眼色,徐兵跟着谢晚离开。
为了逼真点,谢晚也得走远点,一路上跟徐兵商量:“他们进攻的时间是凌晨一点,还有十个小时。
这里离柑塘就一个小时车程,你说咱俩要不要先偷偷去搞点事?”
徐兵侧头,“时间是来得及,咱俩有至少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先搞掉他们的炮兵阵地,这样我方的伤亡会大幅度降低。”
谢晚拍了拍徐兵的肩膀,赞许道:“老铁,还是你了解我!
不过我觉得咱俩搞炮兵阵地不能太早,大白天的他们发现了,肯定就撤退了。
咱们的重炮打过去,打一个空的阵地没意思。”
徐兵道:“那咱们先去把他们撤退的军车的气门芯给拔了。”
谢晚愕然:“兄弟,你咋现在变这么坏了?”
徐兵淡然道:“我只是帮你说出你心中所想而已。”
谢晚翻白眼,“你小子,以前多活泼,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啥?怎么越来越阴阳怪气老气横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大呢!”
徐兵腹诽:老子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跟着你,老子不沉稳点,早就将你秘密说出去了。
知不知道老子现在连做梦都得警惕自己多嘴啊?
为了给你保密,连媳妇儿都不敢娶啊?
两人往二师驻地那边假装溜达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徐兵放哨,谢晚就给整出来了一口大铁锅,还有一捆干柴,一麻袋的玉米和两只剥了皮的羊。
将东西给自己的队伍送回去后,把郑耀武给乐坏了,嘴里念叨着:“改天碰到谢师长,一定得感谢谢师长,太大方了,还给整了两只羊。”
谢晚大手一挥,“你们吃吧,我和徐兵出去有点事。”
谢晚又叫来了王响,让他代替徐兵带东路三个班晚上十点出发,徐兵会在柑塘等他们。
西线她则拜托了郑耀武帮她带队。
郑耀武担忧问道:“队长,你不会要提前单独行动吧?”
谢晚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和徐队就先去帮你们勘探一下地形。
保密,保密!”
郑耀武和王响都表示不信,但又心里莫名升起期待。
谢晚和徐兵避开了其他部队领导,溜出了老街市区,谢晚猛的喊了一声:“徐兵,看后边!”
徐兵以为身后有敌人,立即转身。
结果啥都没有。
等他转身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已经停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徐兵终于受不了骂人了:“谢晚,你何必在老子面前睁起眼睛摸黑呢?信不过老子,老子以后不跟你出来耍了!”
谢晚一击爆栗崩他额头上,恶狠狠的回击:“敢跟我充老子了?你皮痒了?”
徐兵秒怂,“老大,我错了。”
上了车,徐兵开车,谢晚这才讨好的笑道:“你别生气,不信你,我才不带着你玩呢。
我这不是习惯了吗?你千万别逼我改习惯,万一我在你这放松了警惕,就可能在别人那放松警惕。
理解吧?”
徐兵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点头道:“行,你就继续装吧!”
一个小时后,两人达到了柑塘,望着外约姆河对岸的群山和山间的碉堡,谢晚感叹:“这地儿还真的不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