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眼神毫无怜悯(1 / 1)

“明白。”

就在那人踩上墙头的刹那,一道极快的影子从黑暗中猛然掠出,一块残破的神像碎片飞射而来,直接砸在他手腕上,那人手中撬棍顿时脱落,反应却极快,立刻后退。

但下一刻,他看到的是秦苍那双暗夜之鹰的眼。

那一瞬,那人脸上所有的侥幸和冷静,像水面上的冰花,刹那破碎。

“你不是村民……”

“你也不是。”秦苍冷冷道,声音低哑却不容置疑。

没有更多对话。

刀光一闪,接着便是一记抬膝,秦苍贴身切入,将对方压制在墙角,另一人刚想转身逃离,却被井口忽然跃出的青壮按倒在地。

局势彻底反转。

“把他拖进去。”秦苍一声令下,接着飞快收拾现场,不留下任何血痕或杂物,仿佛这两人从未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南墙方向,眼神冷冽如霜。

“这只是前奏。你们的主力,还没到。”

他回头看向井口,低声道:“计划开始,下一点位,西林道。”

他蹲在一口废弃水井后,手指掠过作战服胸前的小袋子,找出那块皱巴巴的蜡纸包。他犹豫了一瞬,随后缓缓撕开,露出里面早已有些干硬的黑麦面包。

空气里没有火药味,却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紧张。他知道这一仗才开了个头,敌人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必须撑下去。

面包很硬,几乎咬不动。秦苍用匕首小心削下一角,放进嘴里咀嚼。咀嚼声在夜色中极细微,却似在他脑海里被无限放大。他的胃早就饿得打鼓,但这点吃食只是为了维持神经不崩而已。

“面包都硬成砖了。”他咧嘴,嘴角动了动,却没笑出来。

眼前这一口面包,让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潜伏任务时,在丛林中蜷缩三天,吃的就是同一种配方。当时他也觉得面包像砖,咬得牙齿发疼。但那个任务,他活了下来,而他的同伴,只有一个回来了。

他咬着面包,眼神冷静如冰,心底却翻涌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夜风拂过他额发,将一缕略湿的碎发吹起。他缓缓闭了闭眼,深呼吸,然后再睁开时,瞳孔清明,精神再次紧绷。

“西林道。”

那是下一道伏击点。敌人若是聪明,就不会从正面强攻,而是绕过南口,从树林间渗透,以试图对村中核心形成钳形压迫。

“不过你们要是敢来,我正好试试新布的陷阱。”秦苍抬手,用两指拔出藏在靴筒边的一枚小型钢珠炸针,轻轻一晃,里面的微动装置微微响动。

他将面包吃完,末了舔了舔手指上沾的面粉碎屑,那动作几乎像个久战归来的游侠,有种风霜中透出的优雅和野性。随后他将包纸折成方块,塞回小袋中,哪怕是这点垃圾,他也不留下。

“动。”他低声说着,身子再次融入黑暗,朝西林道方向潜行。

这一带的林子不大,却枝繁叶茂,尤其夜晚露水丰厚,脚步稍快便会在叶上留痕。他脚下轻灵地跳过一处塌陷的地面,身子贴近地面,如同一头夜行的猎豹。他曾在这里布下两处陷阱,一处是隐蔽的钉链,另一处是低伏的滑绳,一旦触发,能将入侵者瞬间拉倒,给他充足的秒杀时间。

他伏在一棵老枞树后,侧耳静听。

脚步,远远传来。

不是野兽,野兽的步伐不会那么规律,不会那么……谨慎。

“来了。”他眼中一亮。

两人,步距不同,但落脚极稳。这不是普通队伍,是经过训练的行动小组。脚步间的节奏有些微停顿,说明他们在观望、在判断每一步是否安全。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踩进来的,是秦苍一早准备的“死地”。

他低头,从地面掀起一块碎石,食指轻弹,石头飞至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嗒”地一声落地。

对面立刻有反应。

“什么声音?”

“老鼠吧。”

“老鼠会丢石头?”

“别紧张,继续前进。”

脚步声又向前了三步——

“咔。”

那是金属拉断的声音。

“嘣!”

一人脚腕瞬间被滑绳套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拉向侧方,撞进一棵荆棘上,而钉链在同一刻锁住了另一人的小腿。两人皆是低吼,但并未大叫,他们很专业,训练过的。

也正因如此,秦苍才更不容他们活下去。

他几乎瞬间起身,从灌木后掠出,左手扣住匕首,右手甩出一枚锋针,正中那位尚未完全挣脱者的肩胛。对方吃痛,向后滚开,却滚入更深陷阱之中——是秦苍在撤退路上撒下的撒钉。

秦苍扑上前,一肘击晕了第一个挣扎者,转身又封住另一个人的手腕穴道,迅速将其反绑。

整个过程不过二十秒,干净利落,连声响都极小。

他将两人扔进灌木后,把倒下的枝叶重新覆盖在他们身上,如同两具不存在的尸体。

接着,他轻轻踹了踹陷阱的边缘,将痕迹再次修复,然后,回头看向林外的村庄。

“下一拨,估计不止两人了。”

他低头看了眼已经吃空的面包袋,叹了口气:“要是有点肉就好了。”

可惜现在不是吃肉的时候。

他从战术包底摸出最后一颗压缩糖块,塞进嘴里,冰凉中带点涩意,却令他的脑子重新清明。

“最后两个点。”他喃喃,“必须撑住。”

他回头望了一眼灌木后那两人,眼神毫无怜悯。

“我不是要你们死。”他缓缓道,“但你们自己选了走进我的夜里。”

“该吃点什么……”他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像夜里的枯枝碎裂,几乎听不见。

可他知道——这个时间点,吃东西是最难的。

不只是物资有限,更因为敌人未尽,局势未稳。任何一丝分神都可能招来致命的反扑。他的意识仿佛一根紧绷的弦,不允许有哪怕一寸松懈。

他翻入一处低矮的茅屋后墙,那是村中早年搭建的废棚,木料霉腐,地面杂乱堆着一些农具与干草。棚顶破出一道大缝,夜色如一条沉默的河流自上倾泻而下,将一切笼罩在灰蒙的沉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