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曜扶额,平复怒极带来的头痛目眩:
“大理寺怕是一会就要来寻我,速去给弘安伯传信,告诉他此事非我所为,另外……”
楚承曜放下手,露出眼中寒光:
“弘安伯小儿子那,再加派几个人手。”
朱典骅已死,握住弘安伯独子的性命,他才能更放心些。
不出楚承曜所料,不过一个时辰,他便被请去大理寺问话。
案件审理时,二皇子同弘安伯结党营私,为摆脱目前困境,逼迫弘安伯之子挟持两国公主,意图让夜梁和屏南同天楚开战,欲趁乱起事的消息不胫而走。
两国公主坠崖之处,正巧是歹人挟持林锦颜,而后跳崖的地方。
随着传言越演越烈,又有传言根据此事称,当初勾结漠北劫持林锦颜的,也是二皇子。
不光如此,秦宗良当初上奏,山川坛刺杀乃二皇子勾结漠北人所为,也陆续传扬出来。短短几日,不光是官场,几乎整个京都传的尽人皆知。
寻常人家和百姓,不敢明着议论皇家人,心照不宣的寻了其他字眼代替,含糊其辞的臭骂楚承曜。
连带着周玥雪的陈年往事,也全被翻出来抖了个干净,一时间楚承曜夫妇声名狼藉,受尽了唾骂。
一些因楚承曜礼贤下士,心生敬仰追随的学子,或是朝臣,听着近来楚承曜接二连三传出的负面消息,也从刚开始为楚承曜据理力争,逐渐生出动摇和质疑。
楚承曜虽查到了,谣言乃太子秦宗良所为,楚承烨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却无力阻止众口铄金。
如今他已被褫夺了封号,这些传言一旦再被坐实,他那本就薄待他的好父皇,怕是会要了他性命。
感受着悬在脖颈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刃,楚承曜应付大理寺审案的间隙,一边想法子破局,一边为最坏的局面做脱身准备。
心力交瘁下,人都眼见着清瘦了不少,看到周玥雪高高隆起的孕肚时,真就想到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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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天子眯眼半靠在软塌上,头痛紧蹙的眉头,因郑诚娴熟手法揉的舒展了些许:
“经你按一会,倒比那群御医开的汤药效果还要好些。”
郑诚欠身手上动作不停,恭敬笑着回话:
“陛下这是为国事操劳过度,太过伤神引起的,本也不是病,汤药自是药效有限。皇后娘娘听闻陛下不适,送来用了多年的方子。
说是虽不能根治,临时缓解效果绝佳,皇后娘娘头疾多年,能得娘娘说好,定然是不错的,陛下不妨试试。”
天子淡淡嗯了一声,问起搜寻两国公主的进展。
郑诚语气柔和回禀:
那悬崖崖底极为难至,当初护城军搜寻歹人尸首时,费了不少功夫,也没能寻到。
方才传来消息,说是经几日搜寻,刚发现了几坨尸首,和马车的残骸,此时正值盛夏,尸体已经发臭腐烂,加之摔得不成形,已经看不清面容,只能凭借衣衫认出是两国公主及其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