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过去遍地的菊花,像是下了一场雪。
可魔族从来没下过雪,也没开过这么多花。
这时所有人才感觉到了大祭司真正的不一般,居然可以令魔族的土地遍地开花。
其他人更是兴奋不已,这不是天选魔后吗,听魔使们唤她大祭司,能被称为大祭司的好像就只有一人。
那就是凤族的大祭司吧。
“谢谢大祭司。”右护法对着虞北姬这份恩情感动不已。
这样的礼物对于他们来说是无价之宝。
虞北姬站起身来,择了朵桃花的身份别在左胸:“好了,走了。”
身后的菊花跟着她的步伐摆动着,摇曳着。
千一看着这一幕,觉得好似万花不如她一人,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什么那样妩媚又动人。
人比花娇。
他瞬间觉得心好似跳得飞快,赶忙压下自己那躁动不安的心。
心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他觉得疑惑,脸都莫名的热了起来了。
像是被蛊惑了一下。
这女人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了,不然他怎么总感觉热热的。
真搞不懂令长夜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烦死了,还非要跟着她保护他,魔族这鬼地方,他一点都不想来。
笨蛋,令长夜。
可是这会千一也只能跟了上去,途中他还看见那魔尊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还魔尊呢,他看就是色胚。
自己的手下都死了,还惦记这女人呢,呸呸呸,令长夜,要不是他守在这里,这不安分的女人说不定早就被人勾走了,令长夜那个笨蛋都不知道去哪哭。
阿萨路过时也给白晨上了炷香,她在坟前站立许久,突然间想到那天晚上她还在和白晨聊天,却从未想到白晨而今就成为了一捧黄土了。
意外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以后的人声鼎沸里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一望无际的白菊开满了魔族的山谷,这是替白晨在默哀。
夜晚。
皓月当空。
虞北姬坐在崖边,一道黑影慢慢的向她在靠近。
她转过头一看,是醉醺醺的青狱,他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的青狱喝了很多很多酒,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就想要大梦一场,醒了一切都好了,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他人是醉的,心是醒着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梦和现实就是分开的。
他不自觉地跟着虞北姬走了出来,他看着她的背影,比月光还要皎洁,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感觉难以触碰到。
见他来了,虞北姬不想要和他纠结些什么,起身就离开,路过时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阿虞,你就当真如此讨厌我。”
和他就这么待一下都不愿意,都要离开。
虞北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青狱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情绪,可是他可是一向冷冰冰魔尊,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呢。
虞北姬扭动了两下手腕,轻易的就把手扭了出来,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在魔族的小可怜了,可以任他拿捏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和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她是大祭司,也是虞北姬。
那个魔族的小可怜也是她不可割裂的一部分,她没有办法原谅,不管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之间的纠葛就摆在那里,不是他不知道,她就能原谅的。
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对待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没有杀了他,便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和妥协了。
毕竟她不是真的爱青狱,但是凭什么仅仅是不爱,就要受到那么残忍的对待。
青狱看着自己已经空落落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
整个人显得虚弱而颓废。
完全没有平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身为魔尊,他一直是把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
好像是世界最心爱的东西一样。
“阿虞!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虞北姬听到他的话愣了愣,不明白青狱口里所说的原谅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如今这个身份其实和魔尊并没有什么仇怨,而且她们还有多次合作的关系。
按理来说她的确不应该这样讨厌青狱的。
难不成青狱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不可能吧,系统已经让青狱忘记了属于她的那一段记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
就连白晨,都没有认出她来。
虞北姬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岔开这个话题,敷衍道:“你喝醉了。”
青狱知道自己没醉,有的时候还真希望自己醉了,不要那么清醒。
他就是想要留住她,可是为什么阿虞就跟他待一刻都这么难吗?都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他。
“阿虞,对不起!”青狱说完跪在地上,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说,他就没有机会了。
阿虞,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虞北姬愣在原地,她没想到青狱会跪她,他觉得青狱可能是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事情。
不然他可是,魔族的魔尊,那个从来不会向人低头的魔尊,那个稍有一点不满意就会爆发雷霆的魔尊。
怎么看也不会是向她下跪的魔尊,就算是他下跪了就能原谅他吗?
破碎的镜子能重圆吗?
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她受到的伤害还能挽回吗?
那些伤害是结结实实落在她身上的,甚至让她无法再敢回想。
她无法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又没收到那些伤害,甚至他的路都有人帮他铺好了。
难不成所有的伤害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烟消云散吗?
虞北姬扯了扯嘴角,讽刺的笑了笑,不再回头。
而青狱听见虞北姬离去的脚步声,浑身脱力一般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