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赵淑君,裴靖泽拿出布波县的地图看了很久,仿佛要把每一处都记在心中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各个乡镇和机关单位考察调研工作,只有把下面的底摸透了,开展工作起来才能游刃有余。
这天下下班之时,陈叙衡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记办公室,裴靖泽看着对方的模样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陈叙衡见领导抬头看向自己,尴尬地笑了笑说:“书记,今天是周五,我的父母想邀请您回家吃个便饭,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陈叙衡被裴靖泽从卢川县带到布波县以后,前者已经被提拔为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既让他回了家乡工作,还给他解决了待遇,家中父母想请他吃顿饭也无可厚非。
但裴靖泽却拒绝道:“叔叔阿姨是长辈,我到布波县工作那么久了还没有来得及去登门拜访二位长辈是我的不对,我看今天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安排个稍微好点的馆子也算是给叔叔阿姨道歉了。”
“不行不行!”陈叙衡连连摆手道,“您是我的恩人、贵人,没有您哪儿有我的今天,再说了,今天也不完全是请您一个人,还有个贵客也要来。”
听见还有人要来,裴靖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按理说陈叙衡的父母不应该是这么不懂礼貌的人,怎么会一餐请二客呢?
看见领导的眼神,陈叙衡立马解释道:“我就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我爸早就要请您吃饭了,但是我知道您有多忙,所以一直没开口。这不今天我妹妹带着胡承稷回来见见二老,我才敢邀请您的。毕竟你算中间的媒人不是?”
裴靖泽闻言大笑道:“这个胡承稷速度还真不慢,这才多久他就能来见父母了?小兔崽子还真有些我年轻时候的样子!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回家吃。但是有一点,酒得我出,你再让我空着手的话,我可就真不去了!”
听着裴靖泽都这么说了,陈叙衡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同意,于是二人收拾好东西就朝陈叙衡家赶去。
路上裴靖泽不顾阻拦买了一两瓶好酒并顺带拿了两个果篮。虽然他是陈叙衡的领导,但他更是年轻的晚辈,这点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跟着陈叙衡到了家,门一开就看见胡承稷已经在沙发上坐着陪准老丈人喝茶了,而陈璐瑶则是陪母亲在厨房忙弄着。
随着裴靖泽拿着东西走进客厅,胡承稷唰的一下就站起来挺直了腰杆说:“县长,不对不对,书记好久不见!”
陈父见裴靖泽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开口就骂陈叙衡:“你怎么能让裴书记买这么多东西来,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裴靖泽先是招招手示意胡承稷坐下,然后对陈父说:“陈叔叔您别怪叙衡,要是我第一次来家里面见长辈就空着手来,那我才是不懂礼数了!”
陈母听见声响带着陈璐瑶从厨房出来,看见裴靖泽惊讶地说:“我的天老爷呀,裴书记您可比传说中的要年轻太多了,您这看起来也没比我们家叙衡大多少呀!”
陈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示意老婆子闭嘴,这领导的年龄也是你个退休老妈妈能讨论的吗?
裴靖泽笑道:“阿姨您这是实话,我本来也就不比叙衡大多少。在工作和生活中叙衡都给了我很多帮助,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的工作不可能开展的这么顺利,所以我今天是特地来感谢您二老把叙衡培养的这么好的!”
闲谈一阵后,母女二人继续进厨房忙活,裴靖泽和陈父以及自己的第一、第二任秘书坐在客厅聊天。
可是聊着聊着就聊跑偏了,明明是在布波县,是在周末,但裴靖泽却张口闭口就是卢川县的工作,特别是米桥水库项目建设的推进情况和胡承稷的个人成长情况。
胡承稷也是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找裴靖泽问了很多问题,取了很多经。他把县里的大致工作和米桥水库的情况介绍完了之后,基本上全部谈的是自己个人在工作中遇到的难处。
裴靖泽自然也是不吝赐教,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胡承稷,并叮嘱他要继续努力,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四河乡的党建工作抓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母才来招呼众人到餐桌吃饭,一推二让之后还是裴靖泽第一个起身坐上了主位。
裴靖泽一个眼神,胡承稷和陈叙衡二人便同时领会,一起把手伸向了酒瓶准备开酒。
面对这种情况裴靖泽只能开口说:“叙衡今天你就坐着,毕竟是大舅子,哪儿有妹夫坐着大舅子开酒的道理。”
谁知陈叙衡刚刚把手松开,酒瓶就被陈父一把拿了过去,他开口道:“虽然裴书记讲的有道理,但姑爷是门前贵客,若不是您今日有空前来,现在您坐的这个位置本该是承稷坐的。今天咱们都不推脱,这酒我来开,陈璐瑶来倒,咱们适量喝一点放松放松心情。”
陈父直接称胡承稷为姑爷,可把这小子高兴坏了,说明他得到了老丈人的初步认可,酒都还没有下肚呢,脸都已经红红的了。
酒都斟满之后,陈父举杯看向裴靖泽说:“裴书记,您是我陈家的贵人,若不是您叙衡也不可能有今天这么美好的前途,璐瑶也不可能认识承稷这么好的孩子,您帮我们陈家解决了两个最大的问题,我代表我们老两口敬您一杯!”
裴靖泽见状立马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陈叔叔,您和阿姨都已经退休了,就别称呼我为裴书记,叫我小裴或者靖泽都可以。还有您别再一口一个您的叫了,我听着别扭极了。”
“是我应该感谢您和阿姨,是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儿子、闺女,否则我的工作、承稷的生活怎么能得到保障呢?这杯酒无论如何应该我和承稷敬您二老才符合规矩!”
陈父还想说什么,却见裴靖泽和胡承稷已经把杯子放低,轻轻碰了碰就自顾自地干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