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礼(1 / 1)

看着满院子的弹药,纵使家财万贯,谷俊宇还是忍不住搓手流口水:“这刘歪嘴真孝顺,刚过年就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康蛮子眼睛放光:“还是狗子你娃厉害,就是那些牛鬼蛇神的祖宗,论奸诈小人,没人比的了你娃!一份假的录音带,就换了这么多弹药,老子对你的景仰如狗吃糖稀,拖拖拉拉。”

谷俊宇斜了他一眼:“要论拍马屁,你比老六差远了!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分这些宝贝吧!”

康蛮子和禹航两人的眼神马上就对上了,就差冒火星子了,很明显,两人都想给自己的阵营多争取一些弹药。

“你们俩斗鸡呢?”谷俊宇一看他们这样子就烦得要命,“上次帮我跟藤野右高丸斗法,新四军损失不小,和石阁勤寿干仗,国军也没少出力,这样,一家一半,没意见吧?”

两人听后,同时咧嘴笑了。

康蛮子话说得好听:“其实算不上帮你的忙,这是民族抗战的大事,准确的说,是你帮了我们的忙。”

禹航酸溜溜地说:“果然会干的整不过会说的!”

康蛮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娃啥子意思?”

谷俊宇赶紧劝架:“闹啥,闹啥?都自家兄弟,说啥两家话?再吵架就都给我滚蛋!”

徐传信从外面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打,打,打起来了!”

三人赶紧跑过去架住他,谷俊宇问:“什么打起来了?”

徐传信把气喘匀了回话:“肖师长跟梁旅长,两边人在烈山干起来了!”

谷俊宇一拍脑门,跺脚吼起来:“都不是小孩了,这又闹得哪一出哟!”

康蛮子哼了一声,发了牢骚:“摩擦呗!他们就是看我们不顺眼!这是嫉妒!”

禹航不服气了:“嫉妒你们啥?嫉妒你们到处抢地盘,还是嫉妒你们打不过就跑?”

谷俊宇烦得要命,指着外面说:“你们两个别光动嘴了,去,到外头去对掏,谁弱谁活该挨揍,打死了直接埋了!”

两人这才闭嘴了。

“杜建,集结队伍,跟我去劝架!”

谷俊宇懒得再看他们俩扯淡,他得去看热闹,顺便刷点存在感。

从萧县到烈山,不过半天的路程,等谷俊宇带着税警团抵达摩擦发生地的时候,正赶上两支部队各有上千人又在打架,都是气势汹汹,场面相当宏大。

双方都没拿枪,全部扛着棍子,或者抓着石块,玩起了冷兵器,看来,双方还是在尽量保持克制的,比起之前枪来炮往地拼命好多了。

尽管如此,双方头破血流的伤员也不少,不断有人从冲突现场被抬出来,众人的眼睛越来越红,对骂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棍子耍得虎虎生风,石头块土块满天飞,大有失控的架势。

双方哨兵都发现了税警团,马上鸣枪示警,这才让冲突的双方暂时分开,各自回到自己阵营,抓起枪来准备应战。

见双方停止了冲突,谷俊宇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扎营,派出禹航和康蛮子去自己人那边把管事的给叫来,要化干戈为酒菜。

还别说,谷老板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肖杰师长和梁旅长亲自前来赴宴,双方在谷俊宇的营地里一碰面,就开始怒目相向,都没个好脸色。

给人平事,无外乎几句常用的话:大过年的,给我个面子,都自己兄弟,不值当的…

二人坐在小桌子旁,都抱着肩膀,互相仇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谷俊宇不管那些,挥手让人抬来刚收获的弹药,指着那些箱子说:“两位哥哥,得知你们要干仗,兄弟就想来凑个热闹,你们这么耍棍子扔石蛋子也没啥意思,是没子弹了,还是没炮弹了?”

肖杰和梁旅长同时看向那些箱子,肖杰先开口了:“谷兄弟,你啥意思?你是来调停的么?我跟你说,这事,不能拉倒!”

梁旅长话不多,不过够狠:“怕你啊?有种真刀真枪的干!”

“说得好!”谷俊宇使劲拍了拍巴掌,“这么玩真没意思,大过年的,得听点响,来来来,一块来看看,绝对能让你们更热闹一点!”

箱子被撬开,迫击炮弹,手枪子弹,步枪子弹,香瓜手雷,枪榴弹,应有尽有,两位指挥官一看到这些宝贝就顾不上吵架了,眼睛更不眨巴了。

肖杰有些语无伦次:“这个,给我们的?”

谷俊宇点头回答:“没错,拿去,使劲打,我管够,都打死光了才好呢,就当给日本人送节礼了,人家以后就能躺着享福了。”

这话可不是啥好话,两个指挥官瞬间没话说了。

弹药箱子还在堆积,连梁旅长这个久经沙场的军官也忍不住眼睛放光,敌后抗战的日子太苦了,弹药补给是很大的问题,他就像四十年的老光棍突然有人给介绍媳妇一样兴奋。

谷俊宇见二人都不说话,继续酸溜溜地说:“咋样?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们弄一车皮来!”

两个指挥官互相翻了个白眼,攥紧的拳头放松了下来,谷俊宇见状,赶紧给二人一个台阶:“就是说的嘛,咱们现在共同的对手是日本人,还不是搞窝里斗的时候,来吧,一块喝两杯,我跟你们说,子弹好搞,这酒可难搞了,我的连长过年也只能抿一小口,当兵的只能闻个味!”

说着打开一瓶酒在二人跟前晃了晃。

“这是江西的章贡酒?”

梁旅长的眼睛盯着酒瓶冒着光,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一把抢过酒瓶抱在怀里不撒手:“我确定,就是我家乡江西的酒!”

肖师长显得非常不屑:“哼,一瓶酒罢了,有啥了不起的!”

“对,没啥了不起的!”谷俊宇说着,又接过来一瓶酒打开了,在肖杰鼻子底下晃了晃。

“这是,额的神,西凤酒!额家乡的酒”肖杰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双手抢了过来,把酒抱在怀里,七尺高的汉子竟泪流满面,一个劲地用家乡话夸赞着,“这是凤香,有劲得很,不像你们江苏的酒,软啪啪的!”

闻到家乡的酒香,仿佛就看到了他们各自家乡的樟树和老槐树,思乡之情,溢于言表。

谷俊宇干咳一声,继续说道:“不用问,你们肯定是抢地盘了。我可是听说了,国军在你梁旅长的家乡可是打了好几场大胜仗,八路军的当家人也都在你肖师长的老家,现在是合作抗日,分什么你的我的?咋滴,我徐州这一亩三分地容不下你们这两只老虎了呗?”

梁旅长率先表态:“好,我们新四军可以让出三镇十八村,后撤十五里。”

肖师长哼了一声:“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是你们强行渗透的,手伸得太长了!”

谷俊宇又干咳一声,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西凤酒:“你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

肖师长叹口气,改口说:“其实,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只要你们别在那三个乡镇里征兵征粮就行,少量的驻军也不是不行。”

谷俊宇也跟着叹气:“真是的,我劳师动众的来看你们打仗,这又不打了,俺这些人不是白跑一趟么?这大过年的…扫兴!”

不是吹牛的,当年的瞎狗子在萧县那一片,相当吃得开,不管国军还是新四军,亦或者是偶尔溜达过来的治安军,都会很给他面子。

凡是给他面子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