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函初也应他所言,“既然你说你是受裴书臣逼迫才会行出这样的无奈之举,那你必须要把所有的有力证据拿出来,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倘若裴老爷的死真的是裴书臣在暗中所谋划的阴谋,那承担所有责任的必然是他这个始作俑者。”
“如果你想保全你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配合着我们一同证实裴书臣的恶行。”
“如此,你便也算是将功折罪,便可从轻发落,你可愿?”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刘本德自然会紧紧抓住这一线希望,连连应声道:“只要各位愿意饶我这一条贱命,不论让小人做什么,小人都心甘情愿!”
听得他这般言语,闻函初眼中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与慕江吟相互对视了一眼,将这份心安心照不宣地交汇在了心间。
那刘本德在闻函初和一众下人的监视下,将裴书臣给他的支票和赏赐全部都翻找了出来,作为他谋害裴望远的证据。
“这的确是裴氏集团的支票,这些文玩也是裴氏集团的出品!”望着那一沓厚厚的支票与那稀有的文玩珍品,裴书雪的眼中凝起了一抹浓浓的恨意,“的确是他的所作所为,挥霍着我们裴家的财产去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愤恨、不甘与憎恶的情绪,在她的心中交织到了一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消融掉,他的眼角颤抖着一行泪水攀爬到了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怒意凝结在她的瞳孔中,已然使得她的眼白泛起了一抹慎人的猩红色。
“裴书臣,他害惨了我们一家,我要叫他偿命,要叫他偿命!”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支票,几乎要将它揉烂,在悲痛与愤怒中,已然痛哭作了失声。
“你别这样,书雪。”慕江吟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着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事情偿命的。”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些证据,已经离我们的目的更近一步了,我们千万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有一丁点的泄气,不然的话于大计无力。”
“对,说的对,你说的没有错。”裴书雪也还算理智,她吸了一下鼻子,并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神情镇定了起来,转过头来,神色望着慕江吟,眼中带着一抹如火一般的急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去证实这一切,都是裴书臣的恶行了。”
“我现在一刻都等不得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我要让他立刻身败名裂,要他立刻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她说着,便紧紧地握住了那一团支票,欲要向门外冲去。
“不行,书雪,你万万不能冲动!”闻函初一把拦住了她,肃声道:“你以为你现在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他,他就会承认他的恶行吗?”
“以他的心机和城府,会让我们那么容易,就将他所有的罪行揭穿吗?”
“难道还不能够吗?”裴书雪眼眸之中闪烁着的满是急切与不甘,“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他的罪行查出来,又花了这么大的心力,找到了人证物证,难道现在我们还不能够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吗?”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等的,我真的等不得了,我是真的等不得了。”
“书雪,你冷静一下。”慕江吟看了一下裴书雪的肩膀,正了正面色,细致却也利落地同他讲道:“我们虽然有了人证物证,但这些还不足以成为推倒他最有力的证据。”
“如今,闻氏公司和慕氏公司都与元庆公司有所结怨,若是我们带着刘本德一起去找他对质,他说不定会一口咬死,是我们设计陷害于他,并故意找的刘本德来做伪证。”
“在我们看来,这些证据是很齐全的,可他倘若说是我们故意想出的计策来诬陷他,那我们又有什么说辞呢?”
“更何况他现在的势力是那样强大,整个元庆公司乃至裴家上下的人都听他的号令,那些人都是他的拥护者,凭借我们现在的力量,没有那么容易推翻他。”
“如若我们这样冲动行事,保不齐他会想出更歹毒的方法来对付我们,到头来只会弄巧成拙。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万万不能冲动,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啊……”裴书雪在眼中闪出了一抹绝望之色,并无力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她暗暗垂下了眼眸,哀哀道:“我们花了这样多的心力,都不能够对付的了他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够拿着这些证据去报官,让律法来为我们主持公道,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兜兜转转着费那么多的心思?”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让他遭到报应,这一切为什么那样难,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做,应该怎样做……”
闻函初的眉心聚拢了起来,轴承的分析着所有事情的原委,像是在集中着所有的心力在认真地沉思着,“我们目前面临着最大的困难,是裴书臣身旁那一众信服他的下属和仆人。”
“民国的律法那样腐败,现在的世道又是那样的乱,面对那么多不做实事的官员,我们是不可能通过律法来将他推翻的了。”
“只要那些人一直拥护他,我们就始终面对着这一程深厚的阻力。如若那些下属和仆人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是我们找到了再有力的证据,也没有办法将它推翻。”
“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让他身旁的那些人不再信服于他。一个万人之上之人失去了手下的拥护,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我们现在无需让其他人信服于我们的证据,而是要他身边的人相信。让他失去了总经理的威信,才是我们最容易打败他的一个戳点。”
听了闻函初的这一番话,慕江吟细细沉思了一瞬,良久后,她将头抬起来,眸中有一缕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面色沉静,肃声道:“或许有一个办法能够最快,并最有力证实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