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点了点头,并从实说道:“这其中所添加的,是一种极为细小的化学物品,无色且无味,服入口中不会叫人察觉到有何异常。”
“若是服用的少,倒也不会怎样,但倘若服用的多,这种难以消解的化学药物,便会在体内堆积,并会对肺部造成极大的损伤。”
“长年累月下来,便会产生呕血之症,更甚严重者,会导致呕血过度而失血身亡。”
听得了大夫此言,闻函初的眸色一沉,手指也紧握了住,但却并未动什么声色,还是如寻常一般客气礼貌地对那大夫道:“好的大夫,我们明白了,劳烦大夫了。”
将那大夫送走之后,他的面色立刻严峻了起来,转身对众人道:“看来我们猜的没有错,这毛尖茶着实是裴书臣,谋权篡位中的一步最为关键的计划。”
“好一个心肠歹毒的畜生!”孟如锦的眼眸之中,尽是愤恨之色,脸色也涨红了起来,“心如蛇蝎的白眼狼,我家老爷对他哪一点不好,他竟生出了这样的祸心,用这样阴毒的手段弑父夺权!”
说罢,他紧握起了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有了这关键的证据,我们便再也无需对他有顾忌,待我们把这些真相揭出来,叫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慢,裴夫人!”闻函初立刻制止住了孟如锦这样的想法,并摇了摇头,凝眉慎重而道:“裴夫人,您先听我说,我们绝不能够这样轻举妄动。”
“这毛尖茶纵然证实了裴书臣从一开始便有弑父夺权的野心,但却不足以构成推翻他的证据。”
“这被下了药的毛尖茶暂且还不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只有我们自己心里知道,但未必会使得旁人相信。”
“以他那样深沉的心思,保不准还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诬陷于他,那样只恐于大计更有不利!”
“那……那怎么办呢?”孟如锦不由得焦心了起来,“连这个都不能够证明裴书臣的恶行,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把他推翻呢。”
“裴夫人您不要急,我自有计策。”闻函初要是神色淡定如斯,恰若胸有成竹般模样,他的双眸之中闪现出了一抹光亮,像是已经抓住了那一丝希望一般,侃侃而道:“在我们推翻裴书成这个庞大的计划中,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
“啊,是什么人?”孟如锦疑惑不解。
闻函初转过身,声音提高了两个度,“就是裴夫人您曾经说的那个,被裴书臣叫去给裴经理诊病的那个大夫。”
“你说那个大夫?”提起此事,孟如锦却是有些担忧,“如果那个大夫真的被裴书臣所收买了,我们逼他说出事情的真相确实能够证实他的计谋。”
“可是那个大夫,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只有裴书臣他自己知道,我们又到哪里去寻找他的行踪啊?”
“不,我这边已经有了些线索。”闻函初的面上底气十足,朗声道:“裴夫人你上次说的没有错,裴经理在那个时候已经病入膏肓,而大夫却偏偏说他无恙。”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蹊跷之处,十有八九是大夫被裴书臣所收买,并按照他的嘱咐,说出一些不实的病情来迷惑裴经理。”
“所以在调查毛尖茶的时候,我也让派过去的眼线打探了一下关于那个大夫的事情,也探寻出了一些信息。”
“那个大夫曾经给裴经理开药的单子还在,单子上写着他所在职的具体医院。后来我又派人到那个医院去打探了一下,院长说那段时日的确有一位姓刘的大夫曾经被裴书臣请去为裴经理诊病过。”
“只不过他在四个月之前就已经从医院辞职回老家去了,算着时间,他离开的时候刚刚好是裴经理逝世的那个时候。”
“我料想,他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辞职,定然是怕自己被收买的事情会被旁人发现,所以便在那个时候逃之夭夭。”
“后来我专程去那家医院问了一下,关于这个刘大夫的状况,他的老家离上海滩不远,就在城脚下的一个小乡村。”
“我也从医院里获得了一张他的照片,得以辨认出他的长相。既然拥有了这些信息,那我们去找到这个人,便也方便得多。”
“这几天我会抓紧到他的老家去,把这个人找到。若一切真的如我们所猜测的那般,那我们必然要叫他说出事实的真相。”
“把人证与物证都集齐,我们的计划便也更进一步妥帖!”
“好,那便都听你的。”孟如锦点了点头,恳切道:“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揭出裴书臣的恶行,绝不能让他这等作奸犯客之人逍遥法外!”
闻函初的行动极为迅速,当日便到了那小乡村去寻找那个刘大夫。
那乡村之中的人烟稀少,因而很容易便找到了要找的人,那大夫的名字叫做刘本德,的确是曾经在那所医院里所任职的大夫,和照片上的模样别无二致。
据说他是曾经为裴经理诊治有功,裴少爷给了他一大笔钱,足够他花上半辈子。因而他辞去了医院里医生的工作,回到了老家,靠着手里的这一笔钱在家乡独自开了个医馆。
闻函初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在医馆之中。
为了能够将他尽快带到上海滩去对正,闻函初便借口说自己是裴公馆的下人,是裴少爷有急事要叫他前去相助,并扬言这件事情,只有他能够办成,如若事成,还会再给他加更大一笔钱。
闻函初正恰到好处的拿捏住了他的心思,因他从前为裴书臣办过事,并且得到了裴书臣的嘉许,因而闻函初的这一番话,他便也很轻易的相信了去。
他又是个贪财之人,因而便迫不及待地跟着闻函初到达了上海滩。
为了尽快取到证据,刚出了火车站,闻函初没有单个片刻,便立刻将他带到了慕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