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U盘,放在床头柜上。
“陆家、徐家,还有周鹏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人,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合谋开发的,根本不是什么新药。”
唐宛如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生物武器。”
“生物武器?”林澜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叶远接过话:“‘心元方’的核心技术,在于能将药物成分通过特殊手段,精准输送到人体的特定靶点。如果用于医疗,它能救死扶伤;可如果用在其他地方……”
“就能成为最完美的暗杀工具。”唐宛如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这次针对市长先生的投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甚至可以远程激活。这种技术一旦泄露出去,或者被滥用……”
“国家安全,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林澜的脸彻底白了,她能想象到那可怕的后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房间内的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李元清领着几名身穿特殊制服的人大步走了进来,神色严肃。
“打扰了。情况紧急,我们需要叶医生和唐小姐,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林澜猛地站起身:“李教授,这是做什么?”
李元清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任何私人情感:“上级命令。叶医生和唐小姐目前掌握的资料,事关重大,涉及国家核心机密,需要立即进行交接和保护。”
叶远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穿透力:“李教授,周鹏已经暴露了。您在这个时候带人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公事?”
李元清面不改色:“叶医生多虑了。这是国家安全局的正式手续。”他从随行人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递了过去,“还请两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唐宛如突然出声,打断了这紧张的对峙:“李教授,我能问一句,家父生前,对您的评价如何?”
李元清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唐老先生对我,一向是赞赏有加的。”
唐宛如轻笑:“真的吗?那为什么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写着——‘李元清已被收买,绝不可信’?”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元清心上。
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崩塌,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身后那几人,手几乎是本能地摸向腰间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
叶远手腕一抖,一道寒光闪过!
“呃!”李元清身后一人痛呼出声,手腕一软,刚摸到的枪柄又滑了回去,整条手臂都提不起劲。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中他手腕麻穴。
“李元清,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叶远的声音冰冷,不知何时,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已抵在他颈侧,“周鹏那个王八蛋现在在哪?他从我这顺走的手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李元清被手术刀的寒气激得一哆嗦,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狰狞:“你们以为自己赢定了?天真!”
他猛地侧过头,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通讯器嘶吼:“不等了!b计划,立刻执行!”
“啪嗒!”
一声脆响之后,整栋中心医院,所有灯光刹那间全部熄灭!
走廊、病房,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砰!哗啦——”
病房的强化玻璃窗应声爆裂,碎玻璃渣四下飞溅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破开的窗洞里翻滚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刺鼻的甜腻味迅速灌满了整个房间。
麻醉气体!
叶远顾不上李元清,一把将唐宛如拽过来,死死护在自己身下。
“屏住呼吸!”他压低声音吼道。
他手忙脚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喷雾器,对着自己和唐宛如的口鼻快速按了几下。
唐宛如紧贴着他,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得震耳欲聋。
黑暗中,她的手指悄悄滑到叶远掌心,塞进一个微凉的小硬物。
是那张存储卡的复制品。
“计划照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贴着他的耳朵,“明晚,谢镇海的晚宴。”
叶远轻轻点头,手指绕到她背后,准确地将另一张存储卡塞进她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那是他从北极星实验室带出来的原件。
“我帮你,但所有事,都得告诉我。”他在黑暗中低语,“关于你父亲,关于心元方,还有——你。”
唐宛如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当然,我的丈夫。”
麻醉气体越来越浓,他们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渐渐失去力气。
在这充满杀机的黑暗里,他们用最简单的方式,达成了最深的默契。
谢镇海的私人会所流光溢彩。
魔都那些叫得上号、叫不上号的顶尖人物,全来了。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笑声此起彼伏。
仿佛昨晚医院里的血腥和背叛,只是一个荒诞的梦。
叶远端着一杯香槟,站在大厅的角落。
他只是做做样子浅尝一口,更多的是借此机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内每一个人。
医院那场突袭,他和唐宛如被那些假冒国安的人带走。
可还没到地方,半路就出了一场“意外”的车祸。
一场精心安排的脱身戏码。
“叶医生,伤口好点没?”
谢镇海不知什么时候晃悠了过来,手里端着半杯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轻轻磕碰。
“谢老关心了,小伤,不碍事。”叶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入口处,“今晚这是什么局?人都挺齐的。”
谢镇海抿了口酒:“医药圈子的大半壁江山都请来了,剩下那些,都是想来分一杯羹的。陆家派了陆瑾的女儿过来,陆琳,三十出头,海归博士,手段比她老子还狠。”
叶远顺着谢镇海示意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和几个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精明和难以接近的冷厉。
“徐家呢?”
“徐世杰进去了,徐林峰也废了。徐家老爷子急吼吼地从老家调了个远房侄子回来顶缸——徐子聪,看着跟个小白兔似的,心眼多着呢。”
叶远刚要接话,大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