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婉听见魏明勋说会尽全力帮她完成想做的事,心头那点阴霾瞬间就散了,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她就说嘛,魏明勋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
什么凶巴巴的,什么冷淡,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头肯定还是有她的。
那些不愉快,肯定都是误会。
对,一定是这样!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章清婉往前一步,温柔地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魏明勋的腰,脸颊贴近他的后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放心吧,明勋,我怎么可能去害谢总呢?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吗?你呀,就是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她甚至觉得魏明勋刚才的身体不适,说不定也是因为担心她才引起的。
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暖意和自得。
魏明勋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抗拒。
他用力吸了几口气,胸口那阵尖锐的疼痛总算慢慢平复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强行压下心里的厌恶感,还有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推开章清婉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后天,第一次VR演示。”
“这对章氏,对清远,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管好你那个弟弟章承轩,别让他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要是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大事,后果,你还有我,谁都担不起。”
说完这话,魏明勋像是多看她一眼都嫌累,扭头就走,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章清婉几乎是本能地又伸出手,想去扶他一下,毕竟看他刚才的样子似乎不太舒服。
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魏明勋更快地挥手格开了,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毫不掩饰的拒绝。
“……”
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打开时的力道。
脸上热辣辣的,尴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
但她是谁?她是叱咤商场的章清婉!
章清婉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她的手还停在那里,看上去显得有些突兀。
看着魏明勋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章清婉慢慢收回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真是的,脾气还是这么臭!给她点好脸色能怎么样?
想到这儿章清婉心里那股火气蹭蹭往上冒。
但转念一想,他又提到了VR演示,提到了章氏和清远,还特意嘱咐她管好弟弟……这不还是在关心她,关心章家吗?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拿捏魏明勋?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了,只是现在不肯承认罢了。
章清婉刚起的那点恼火又被压了下去,心情莫名其妙地又转好了那么一点点。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这么别扭。
她定了定神,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安保队长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章承轩现在人在哪里?”
“章总,章副总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没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安保队长毕恭毕敬的声音。
“知道了。”
章清婉利落地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回包里,朝着走廊另一头,章承轩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敲打章承轩,让他别再给自己惹麻烦。
到了章承轩办公室门口,她连门都没敲,“砰”一声就推开了。
果然,章承轩正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靠在老板椅上,好像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见门响,他头也没抬。
“谁啊?没看我忙着呢?”
“忙?忙着败家吗?”
章承轩这才抬起头,看见是她,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嘲讽。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姐姐嘛?怎么,是不是在魏明勋那边又受了气,所以跑我这儿来撒野了?”
他慢悠悠地放下腿,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章清婉径直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章承轩,收起你那套。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压迫感。
“魏明勋刚才特意警告我,让我看好你。后天就是第一次VR演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警告你?哈!”章承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算老几?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章家的事指手画脚?”
“还有你,章清婉,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刚才魏明勋污蔑我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看戏对不对?”
“我这是为了公司,为了章家!”章清婉声音拔高了几分,“你之前搞的那些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幼稚!”
“除了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还有什么用?只会让魏明勋更护着她!”
提到谢止盈,章承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凭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
“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捞着好!”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看着章承轩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章清婉心里只有冷笑。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身体往后一靠,双手环胸,语气反而平静下来,带着凉意。
“鱼死网破?就凭你?”她顿了顿,看着章承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上次绑架魏明勋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章承轩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看来你还记得。”
章清婉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章承轩心上。
“别这么紧张。”
她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手里有样东西,不多不少,正好够送你进去待一阵子。”
章承轩喉咙发紧,桌子下的手攥得死死的。
“不过呢,”章清婉话音一转,“现在把事情闹开,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自己袖口的褶皱,指尖划过昂贵的布料,动作从容。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她通体舒畅。
她站起身,踱步到他桌前,低头俯视着他。
“你想怎么对付谢止盈,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说不定还挺乐意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