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得知蒋知煦的真实身份后,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嫌弃,而是紧紧握住蒋知煦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声音温和却坚定:“不管蒋知煦是不是蒋家的人,我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为妻。”
这样毫不犹豫的誓言,让蒋知暖瞬间决定要嫁给他。
如此有情有义,对爱情矢志不渝的人,才是身为蒋府正牌千金该嫁的男人。
但是婚后,秦容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得好酒贪杯,常常夜不归宿,左拥右抱,再也不见昔日那清澈明亮的样子。
他的双眼就像失去了光泽的宝石,再也看不到当年的一丝纯粹。
蒋知暖明白,是她强求这段婚姻毁了秦容泽,毁了那个曾经天资卓绝的少年,让他从此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但她不愿承认这一点,宁愿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于蒋知煦以及秦容泽身边那些与她相似的女人,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内疚与不安。
蒋知煦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不远处就传来了两声急切的叫喊:“公子!”
紧接着,又一声更为响亮的呼唤紧随其后,“秦公子!”
秦容泽?
这个名字如同晴天霹雳般在蒋知煦的心中炸响。
她愣住了,还未及转身回应,温泉池子里的那个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蒋知暖的大叫声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欣喜交织的情绪:“秦容泽,你终于来了!快救我出来,赶紧的!”
随后,一串沉闷且缓慢的脚步声逐渐由远而近,在蒋知煦背后清晰可闻。
忽然间,一只手颤抖着伸到了她的面前,指尖细微地颤动透露出主人内心的紧张不安。
“蒋知煦……”
那人开口了,声音中饱含复杂情绪,“我……”
随着这熟悉的嗓音,蒋知煦缓缓抬起眼帘,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个久违的身影——秦容泽。
他们已经近两年不曾相见了。
自从秦容泽迎娶了蒋家的女儿蒋知暖之后,虽然偶尔也会以晚辈的身份回到岳父家中探望长辈,但每当这个时候,蒋安屿便会特别吩咐让蒋知煦待在如意堂内,并且严厉警告她不要再去回忆那些有关秦容泽的记忆,更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但实际上,即便没有这样的命令,蒋知煦也早已经不再将秦容泽放在心上。
从秦容泽选择迎娶蒋知暖那一刻起,无论是被迫还是出自本意,都意味着他彻底放弃了自己。
眼前的这位男人显然过得并不如意,比起从前,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憔悴消瘦了许多。
那双曾经总能流露出温柔笑意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茫然与空虚,唯有当它们再次触及到蒋知煦时,才会瞬间燃起一抹微弱却温暖的光芒。
然而,即便是这样难得的光芒,很快也在空气中消散无踪。
正在这时,蒋安屿迈着稳健的步伐朝他们走来,低头温柔地注视着被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轻声道:“外面天气这么寒冷,你跑出来做什么?”
语气虽稍带责备之意,却也不失关怀之情。
说着便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蒋知煦冻得冰凉的脸庞,将自己温暖的手掌贴合上去。
如果换作过去,面对这种略显亲密的动作,或许蒋知煦会因害羞而生气起来。
但是今天,她却表现出了一种异常镇定自若的态度。
只见她反手轻轻揽住了对方的脖颈,以一种慵懒却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口吻回答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儿挨冻,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妹妹才对啊。如果不是因为她一个劲儿地骂我是贱人、勾引人的狐媚子,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呢?”
蒋安屿皱紧了眉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忧虑,目光缓缓转向池塘中的蒋知暖。
只见她一身衣服被水浸得湿透,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头肩上还挂着几片枯萎的荷叶,那模样既凄惨又带着几分滑稽。
见到蒋安屿投来的审视的眼神,蒋知暖立刻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满脸委屈的样子,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说道:“哥哥,是蒋知煦,是她先欺负我的……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心,让自己的侍女把我推到了这冰冷刺骨的池塘里。哥,你要替我报仇啊,不能让她这样欺负人而没有代价。”
蒋安屿紧紧抱着怀中的蒋知煦,面色平静地询问道,语气中却透露出丝丝寒意:“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你报复呢?”
蒋知煦微微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好奇与不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似乎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有趣且荒谬至极。
蒋知暖看到哥哥认真询问的模样,误以为他真的打算为自己打抱不平,眼睛顿时一亮,赶紧抓住机会补充道:“哥哥,你能不能把她赶出家门呢!这个叫做蒋知煦的女人实在是太放肆了,不仅暗地里勾引自己的姐夫,现在竟然连你也不放过。要知道你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啊,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了,在外人看来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啊!”
听闻此言,“要把她赶走”这几个字反复在耳边回响,蒋知煦几乎要笑出声来,其实自己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要看眼前这位男人是否愿意放手罢了。
果然不出所料,感受到蒋安屿环抱自己时那只手臂更加用力地收紧了几分,可以明显察觉到他内心的不悦正逐渐升温,但表面上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
“哦?既然如此,那关于我们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吧?”
就在这一刻,“孩子”二字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不远处站着的秦容泽。
虽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此刻听到仍然忍不住身体猛然一颤,眼中充满了无尽地绝望与无助。
而此时此刻,蒋知暖才猛地想起蒋知煦曾经为哥哥生下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反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和哥哥生下的杂种而已,大不了找个偏远的地方送走就算了。哥哥你还这么年轻英俊,将来肯定会有更多出身名门贵族的小姐愿意为你生下纯正血统的后代,又何必为了一个小杂种斤斤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