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娘说的唉声叹气的,不过这会儿杜大用并没有问及和这家有没有什么有关联的人,而是选择了默默听着。
“吴满汇那个爹,还没到七零年人就死了,夏天的时候被五步蛇咬伤了,刚好医院最后一支什么血清用完了,合该那老家伙要死,都没撑过俩小时,就蹬了腿,那个吴满汇喝了酒,掉江里淹死了,现在你们来打听这家的事,我琢磨着是吴满汇那个儿子应该死了,要不然这两套拆迁房加上几十万说不要就不要了?”
“吴满汇那个儿子名字还是他爷爷起的,在人家当个长工还能读点书,起名字也是起的不错,可是就应该绝户,他吴家又不是只有这一支的,当年跑来了三支,就他一家总出岔子,依我看,只是报应到了。”
“吴家的情况大致就这样,说的大部分靠谱,小部分有我这个老太太的愤愤不平,你还要问什么?”
于大娘话头一停,端着大茶杯就是一口茶喝了下去,接着就是不停的吐着茉莉花沫子。
“于奶奶,那个吴桓征有没有什么好朋友之类的?”
“李质,外号李矮子,那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那个铜火锅就是那小子偷卖了,等我们家找到的时候,都已经给踩瘪了,真是可惜了。”
“还有个温定海,和吴桓征那孩子关系挺好的,不过这几年没见着了,和吴家差不多,老子,娘都没了,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这会儿和吴桓征差不多,房子分了一套,听说还有二十来万在镇上的,家里也没个亲戚的,当年逃荒逃这边的,他父亲就是一个人跑来的,成了家立了业,接着就有了温定海,到了八十年代,老两口就没了,那个温定海就跟着吴桓征后面跑跑。”
杜大用不禁想了想张肃说的话,这里面并没有提到这个叫温定海的,那就说明,温定海和吴桓征之间应当不是天天泡在一起的,要不就是吴桓征对他另有安排,要不这家伙后期就是自己单干去了。
至于李质,那是跑不掉的,目前正在徽省北湖农场服刑,刑期还没过半,所以没机会假释的。
“于奶奶,那个方家人您怎么那么清楚的?”
“我当然清楚了,那会儿我可是镇上妇女主任,权力还是很大的,哎,你可不要搞错了,我可是副科级退下来的,我正经有编制的,可不是村子里那种妇女主任。”
于大娘这会儿赶紧和杜大用纠正了一下。
“于奶奶,我知道,就是没想到那个年代妇女主任会有很大的权力。”
杜大用说完,于大娘也是呵呵笑了几声,然后才说道。
“那会儿的妇女主任可是和你这个警察一样的,需要配枪的,那会儿我家里,五四手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冲锋枪都有的,还有手榴弹,整个镇上的女民兵都归我管理,那会儿看押犯人的时候,都是从我家里拿枪的。”
杜大用听完顿时有些傻眼,他还真的没想到,这位于大娘那会儿那么生猛的。
“于奶奶,那会儿没有武器库什么的吗?”
杜大用还真的好奇,所以特意问了一句和案子没啥关系的。
“武器库?有啊!不过一般谁放在武器库里?民兵连的连长家里还有炮,那会儿要时刻注意着老鹅子的动向,教员说了,他们敢打来,我们就打过去,咱们两家换个地方住着就好,所以那会儿武器基本都在外面,要时刻准备着。”
杜大用听完,立马偃旗息鼓,这个还真的不是他能评论的。
“所以那个姓方的一家抓过来,那肯定是先送到这边来的,区里那会儿就把我给抽调上去了。”
“当时是我老领导录入的名字,我核对的,姓方我知道,名字真的不记得了,是我们这边兴宜人,理由就是通敌,大资本家走狗。”
“来的当天就有个老头被打伤了,熬了两天没熬过去,人就没了,跟着他老婆找了根麻绳上吊死了。那会儿我也不敢救的,这是实话,毕竟那会儿这家人是当做典型来抓的,谁也没有那个胆子。”
“后来还是方家一个女人生病,是我和另外一个女民兵护送过去时候,她抹着眼泪告诉我们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那会儿同情她也没用,没胆子帮助,我不能拼着我家人和他们一样做出那种事情的,我们家还是我老父亲用捐款条保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