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锋洗漱完毕,江子岳便主动接着去洗了。
冷剑锋边拨弄头发边走到桌旁坐下,发现明玥正用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神紧盯着他,那眼神里有疑惑、有探究,更多的是一股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明丫头,我脸上的肥皂沫没洗掉吗,是不是大花脸啊?”
他摸摸脸颊,难得地开起了玩笑,不料曾令秀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脚。
他吃惊地看向她,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她已经向明玥揭露了他的身份,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明玥,给冷叔叔拿个杯子来。”曾令秀吩咐道。
明玥听话地拿来杯子,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冷剑锋,平静地说:“叔叔,你喝茶!”
“谢谢!”冷剑锋双手接过茶杯,明玥没发作,他心里稍安了一些。
他转向岳菲儿,说:“嫂子,刚才听何院长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像跟镇长和鲁院长有关,问了他也不愿多说。
倒是小江对两人很反感,说我哥的死跟他们有关,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曾珏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岳妈妈,刚才看到镇长了,江子岳说要掐死他,是冷叔叔拦住了!”
明玥不无担忧地说:“岳妈妈,他从不跟我讲这些,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大的结,我好担心他,你就讲讲吧!”
“唉,就是因为这诊所,我们两家结仇了!”
岳菲儿环视屋子一圈,悲愤地说:“他们郎舅想找九哥合作,九哥认为他们居心不良,没答应。
于是他们想方设法算计我们,最后还是让他们得了逞,出了医疗事故,诊所也抵押了。
明知道跟他们有关,可我们手头没有任何证据,连我亲眼看到岳儿交给郭警官的硬盘都被他们说成根本不存在。”
“郭旭东?”冷剑锋眉头拧成了结,“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为什么?”岳菲儿呵呵一声冷笑,“因为他喜欢纽扣儿,所以隐瞒了对她爹纽如新不利的事实。”
曾珏气愤地说:“没错,郭旭东告诉过我们他在追纽扣儿,如果因为这个徇私枉法,我们可以举报他!”
“慎重!”冷剑锋扬手制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算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也许就像你岳妈妈说的没有真凭实据吧,不然郭旭东不会轻易放过他,追求人家女儿应该不是理由。”
江子岳拉开门,冷剑锋便不说话了。
江子岳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说:“我洗完了,下面谁洗?”
“曾珏,该你了,我们都洗过了。”曾令秀说。
“冷工,我和明玥把床给你们铺好了。”
岳菲儿对儿子说:“带叔叔下去休息,记得把窗户关好,都别感冒了。”
刚说到点子上,冷剑锋意犹未尽,不肯作罢。
曾令秀却偏偏头,“去休息吧,你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又对江子岳说:“岳儿,别跟叔叔聊太晚,早点睡。”
“好吧,大家晚安!”
冷剑锋不敢违拗曾令秀的意志,跟江子岳下楼。
曾珏俏皮地低声说:“岳妈妈,先别讲,等我一下下哈,很快的。”
说着就要溜进卫生间。
“看你慌的,不换衣服啊,都给你准备好了。”
明玥指了指床上,曾珏忙抓起衣服进了卫生间,很快传出流水声。
“阿姨,冷叔叔很怕你!”明玥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怕了,当初就是不听我的话把你弄丢了的!”曾令秀不依不饶。
“对我们母女来说,他是带罪之人,百身莫赎。”
明玥忙替冷剑锋斡旋,“叔叔也不愿意的,要怪就怪我爸妈,是他们不懂法,更不该起贪心,偷什么不好,偷人家人孩子,所以她受到了惩罚。”
“今天早晨,叔叔一出现我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相信曾珏也有,只是都没说出来而已。
其实吧,我觉得叔叔挺可爱的,人稳重,又是当官的,又有技术,能文能武,是个全才。
我已经原谅他了,阿姨,你也原谅他好不好?”
曾令秀暗暗点头,却苦笑道:“不原谅又能怎样呢,我总不能杀了他吧,况且他也受了磨难,他是背着心债活着啊,你看他哪像五十岁的人,分明是六十岁的老头子!”
曾珏猛地拉开门,一屁股坐到桌边,“洗完了,洗完了,可以讲了!”
“真洗完了?”曾令秀上下打量着她,“我看你就是在水里滚了一趟吧!”
“差不多得了,出门在外讲究不了那么多!”
曾珏嘻嘻笑道,给三人添了热水,自己也续上。
“岳妈妈,可以讲了!”
岳菲儿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好吧,事情得从那天半夜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