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快走两步,左右开弓给了她几巴掌,“大胆贱婢,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还不速速招来。”
依风趴伏在地上,声音微弱,“几年前宜温夫人刚刚有孕时,奴婢曾见过,高修媛殿中的银朱来过紫兰殿,跟青木还有一个身影在角门偷偷见面,银朱还曾给过她一包东西。”
“孙嬷嬷还曾还借看望奴婢之名,探问过奴婢是否看见过什么,只是奴婢并未透露。”
魏永旭不知道她说的孙嬷嬷和青木是谁,吴真适时的上前,“陛下,这孙嬷嬷就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自小照顾他。”
说到此处顿了片刻后才道,“至于青木,早在当年就被赐死了。”
“嗯,那就去将孙嬷嬷带过来。”
吴真颔首,准备离开,叶昭宁却出了声,“等等,依风,你方才说除了青木还看见了一个人,你可知是谁?”
依风摇头,“奴婢不知。”
叶昭宁又换了一个问法,“那当年与青木交好的都有谁,你可还记得?”
依风努力回忆着,“奴婢记得与青木交好的有翠竹,翠雀,还有的许久未曾往来,奴婢记不太清楚了。”
叶昭宁点了点头,走到魏永旭身边将他拉远了一些,放低了声音道,“陛下,我知道高氏还有用,可如今涉及四位皇嗣,兹事体大,总要审问清楚。”
魏永旭这次没在犹豫,高氏是有用,可是他的三个孩子,还有惠妃未及出生的孩子,都是因着高氏的缘故或死或伤,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拍了拍她的手,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转身吩咐吴真道,“去,将高修媛还有舒婕妤,还有方才这奴婢所说的人都带来,朕今日要一并审问清楚。”
叶昭宁补充了一句,“让贤妃带着二公主也来,还有让大皇子也一起过来吧。”
魏永旭看她,叶昭宁缓声道,“陛下,今日的事情不但牵扯到许氏,还牵扯到菁儿,于情于理他都该来,也该让他知道真相。”
说完,捏了捏他的手心,魏永旭缓缓叹了口气,“也罢,就照你说的做吧。”
吴真得了令,小跑着出去了。
要找的人不少,使唤了几个内侍去叫人,又吩咐人去中御府调取当年紫兰殿奴婢重新分配的名单。
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先去了安澜殿,又拐弯儿去了趟毓庆宫。
约摸一刻钟后,高修媛和舒婕妤就被带来了,贤妃和二公主也紧随其后,大皇子则是最后来的。
大皇子进来时,只有贤妃是坐着的,二公主坐在皇帝身边。
舒婕妤和高修媛都静静的侍立在一旁,惠妃则是跪在地上,狠狠的瞪着高氏。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又微微转头对着贤妃施礼,“见过母妃。”
魏永旭嗯了一声,“煜儿,坐吧。”
大皇子安静的坐在了一旁,惠妃听见他的声音也转头看过来,大皇子回以微笑,就转过了头。
只是惠妃的目光却落在了他头上的玉簪,那是她送给兄长的生辰礼,怎么会在这小贱人的头上。
惠妃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今日什么也不能说,同时还有些庆幸。
在吴真去叫人的这段时间,惠妃已经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又是如何与高氏舒婕妤合谋让二公主落水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还有她们做过的全部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但唯独没有提到大皇子,因为正如大皇子所料想的,她摸不清皇帝对大皇子的态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见人都到齐了,魏永旭开口,“高氏,惠妃说当年是你害她流产,是与不是?”
高修媛心中一惊,惠妃是如何知晓的,但还是急忙跪了下来,开口就是喊冤,“陛下,妾身冤枉啊,惠妃与妾身无冤无仇,妾身为何要害她。”
魏永旭怒气上涌,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到了她的头上,“你还敢喊冤,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依风倒是很给力,朝着她的方向喊道,“高修媛,当年可是您让奴婢哄骗惠妃娘娘的,您忘了吗。”
高氏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银朱慌不择路,上去就要打依风,却被一旁的素月拦住。
魏永旭挥了挥手,指着银朱道,“将这贱婢拖下去,给朕严刑审问,务必让她吐的干干净净。”
高氏伸手想要去拉银朱,但却为时已晚,银朱已经被人拖了出去。
魏永旭的阴冷的目光又看向了心虚不已的舒婕妤。
冷笑一声,“舒婕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舒婕妤咬着唇,还在装糊涂,“陛下,妾身没什么说的。”
魏永旭也没了耐心,既然给她机会她不说,那也就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送她去宫正司,严加审问,生死不论。”
舒婕妤的瞳孔骤然放大,被吓的瘫软在地,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去。”
贤妃此时却站了起来,福身道,“陛下,这段时日舒婕妤频繁拜访安澜殿,妾身察觉到了一些情况,原本想要等有了眉目在禀于陛下,但看今日这境况,妾身倒是已经明白了大半。”
说着,看向皇帝身边坐着的二公主,心疼不已,“陛下,菁儿因着那次灾祸,至今不敢踏足水边,求陛下严查,还菁儿一个公道。”
魏永旭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贤妃,菁儿的事情,惠妃已经告诉朕了,是高氏为了拉拢舒婕妤,答应让她晋位,进而几人才生出了这样一条毒计,朕不会放过她们,你且坐着吧,朕还有别的事情要料理。”
贤妃眼中含泪,“是,谢陛下。”
舒婕妤刚刚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接下来就是四皇子的事情了,但这次却是叶昭宁开口的。
她道,“陛下,当初宜温夫人的龙胎是我负责照料的,本以为当年已经找到了真凶,没成想背后之人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这件事大皇子并不知道,听见她的话,既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母后的意思是,我阿娘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叶昭宁点了点头,安抚道,“煜儿,你坐下看着就是,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了让知道当年的真相。”
说罢,她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后侍立的人影,“孙嬷嬷,你来说说吧。”
孙嬷嬷从看到依风的时候,就知道今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走到中间,低垂着眉眼,将一切都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