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兵见已经联系上了外婆,心也安了一半。
但他依旧牵挂着顾振军,并未听从外婆的劝告找个安全地方躲藏,而是小心翼翼地爬上房间的通风管道,准备前去寻找顾振军。
此时,x已经带着顾振军将地下5层所有的实验室参观了一遍。
随后又领着他走进电梯,原路返回。
电梯内,x慵懒地靠着电梯墙,目光落在站在对面、神情明显有些呆愣的顾振军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了?
吓到了?
这么美妙的场景怎么能把人吓住呢?你应该快点儿适应才对。”
顾振军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警惕,静静地看着对面笑得开怀的x。
声音倒还算是平静,“确实被吓到了。”
“呵呵,你倒挺坦诚的。”
x双手抱肩,视线转向电梯墙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其实我第一次见到这些的时候,也有些震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我也不能说不害怕。
可是只要一想到通过这些美妙的实验就能达成我的心中所想,那些害怕就都不值一提了。”
“叮”的一声,电梯稳稳地停在了-1楼。
x率先迈出电梯,脚步轻快而自信:“你若是害怕的话,就先从这一层开始吧!
我会让人在这一层给你安排个独立的实验室。”
然而,身后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回应。
x疑惑地回头,只见顾振军依旧站在电梯间内,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外婆说的对,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说完,顾振军伸手去按电梯的关门键,可无论他怎么按,电梯门都纹丝不动。
x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耸了耸肩膀,语气中带着戏谑:“哎呀,真遗憾,没有给你录入指纹,电梯不听你的话。”
顾振军的眼神中难免透露出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用力深呼吸,平复着内心的情绪,随后缓步走出电梯。
x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赏:“比我当初识时务的多。
我第一次被怪博士带进实验室的时候,整整吐了三天,一周都没睡好觉。”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脸上的神情也扭曲起来,“怪博士为了让我留在实验室,把我全家都杀了。
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的第一个解剖对象就是我2岁的小妹妹。”
说到这儿,x顿住脚步,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疯狂交织的复杂情绪,扭头看向顾振军,“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大吗?”
顾振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内心被x的话深深震撼。
“10岁!我那会儿只有10岁,比你现在还小5岁!
我在10岁生日那天亲手解剖了我的小妹妹,呵呵呵……”
x的笑声先是透着无尽的凄楚,随后逐渐变得猖狂而扭曲,“可我上个月也把怪博士3岁的小儿子送到了他的实验室,让他亲手解剖了。
我还以为他解剖了一辈子,看到什么都无所谓了。
原来他解剖自己小儿子的时候,手也会抖,哈哈哈……”
突然,x双手用力攥住顾振军的肩膀,情绪激动地摇晃着他,额头几乎抵在了顾振军的额头。
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愿意接下来和我一起开展这个实验吗?
挑战怪博士疯狂底线的实验,你知道这会多有趣吗?”
他呼吸出来的口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让顾振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x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松开顾振军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
声音时高时低,话语中频繁切换着多个国家的语言。
绝大多数内容顾振军都能听懂,但有一些晦涩难懂的词汇和语句,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顾振军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清楚此刻绝不能刺激到已经近乎癫狂的x。
几分钟后,x才逐渐恢复了正常,脸上疯狂的神情也慢慢收敛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好意思,失礼了。
其实我和我老师一样有个别称,他是怪博士,而我则是疯研究员。”
他特意强调道,“疯就是疯子的疯,害怕了吗?
是不是要决定留下来陪我了?”
他此时的神情已经完全和一个疯子无疑了。
顾振军盯着x的眼睛,这次倒是摇了摇头,神色镇定道:“你并非真的疯,不过是体内气机逆乱,阳亢于上。
中医讲‘诸风掉眩,皆属于肝’,你情绪如此暴戾乖张,怕是长期肝气郁结,郁而化火,肝火循经上扰清窍。”
顾振军伸手虚点x百会穴方向:“此穴为诸阳之会,若肝火炽盛,气血上涌冲击,必然疼痛如裂。
再看你语速忽快忽慢,时而切换多国语言,这是肝风内动,扰动神明的表现。
若以针灸疏通经络,取太冲泻肝火,涌泉引火归元,配合百会、风池调和气血,定能让你暂得安宁。
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针灸,短时间内虽然不能除根儿,但是能让你休息好,头疼的病也能够得到缓解。”
“呵~~”x嗤笑出声,右手屈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中带着不屑,“你小子的胆子倒是变大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疼痛能刺激神经,使人更聪明,更耐受。
我这里每多疼1分钟,我就可以多做一个实验。”
说到这儿,x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球瞬间变得通红,猛地拉着顾振军又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停在了1楼。
x脚步匆匆,下了电梯之后,左拐右拐,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实验室。
看完了刚才那些阴暗的实验,再看到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实验室,倒是让顾振军产生了极大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