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牧狼神之陨(1 / 1)

复仇之魂......

手术室外..........

瓦登脱下血迹斑斑的动力装甲,换上一套早已被洗得泛白、如今又沾满血污的手术服。作为荷鲁斯之子军团的首席药剂师,他曾亲手抢救无数命悬一线的战士,但从未有过如今这般绝望的时刻。

他站在手术台前,眼前的病人——不,是他们的战帅——静静地躺在医疗轮床上。那具曾令银河颤栗的躯体,此刻暴露在瓦登的手术刀与医疗探头之下,胸膛被切开,鲜血淌过苍白的骨骼,肺叶在呼吸机的带动下微微鼓动。

氧气通过面罩强行输送进战帅的肺部,生理盐水试图维持逐渐崩溃的血压,新鲜血液一袋接一袋地输注进他仍在搏斗的心脏。

“他快撑不住了!”药剂师罗甘低头盯着心率监视器,声嘶力竭地喊道,“血压正迅速崩溃!心率突破上限!心脏要停跳了!”

“该死!”瓦登咬紧牙关,“再给我拉莱曼血清——加倍剂量!他体内根本止不住血,再插一条补液管!”

天花板上吊挂的手术机械发出嗡鸣,几根义体臂在他的话音未落时便迅速启动,配合他动作狂乱地忙碌起来。拉莱曼强化细胞被注射进战帅的肩膀,那条还在喷涌鲜血的伤口终于减缓了出血速度,但远未稳定。瓦登粗暴地将一根加压输氧针扎进战帅手臂,富氧血迅速灌注,但供血消耗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稳定了。”罗甘低声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心率减慢,血压回升。”

“很好。”瓦登松了口气,眼中依旧血丝密布,“我们终于有一点喘息空间。”

“但他再也撑不了太久了。”罗甘低声补充,“我们……能做的已经不多。”

“我不想在我的手术室里听到这种话。”瓦登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刃,“我们不会放弃他,永远不会。”

尽管战帅死死抓住了那条脆弱的生机之线,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肩部伤口的血流仍在不间断地渗出。

瓦登心中清楚,那并非致命之伤,但却是威胁生命的关键所在。在战帅身上那两处深重的创伤中,这一处看似次要,却正是拖垮他生命力的罪魁。

胸腔贯穿伤已经在原体级别的自愈能力作用下逐渐闭合,超声影像显示他的第一肺已经被呼吸系统主动封闭,现在,只有另一枚肺叶维持着他勉强延续的呼吸。

在冷光照耀下,药剂师们如同机械般高效运转,但背后的焦虑却如夜潮般升腾。

手术室外,四王议会的几人正焦急踱步,像是在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

或是,审判到来的战犯,他们的眼神隔着玻璃望向手术室,如同虔诚的教徒在等待神谕。

瓦登从未想过,他会亲手为自己的战帅执行急救手术。原体的身体结构远远超越常规战士,正如他自己的机能也远胜凡人。

但即使是他,也已然接近知识的尽头。

只有帝皇,或许,才真正了解这具奇迹般的身体。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医疗终端,绿色警示灯不安地闪烁。他从银色的镀钢插口上拔下数据板,粗略扫过滚动着的医疗报告与生理参数。

大多数内容对他来说都是帝皇术语般的迷雾,但他能理解的部分,足以令他心中沉入深渊。

“血红蛋白浓度严重下降……微循环失调……能量代谢崩溃边缘……”他默念着这些冰冷的指标,内心仿佛坠入永夜。

他深吸一口气,望了一眼依旧躺在手术台上的战帅——面容苍白,几乎没有一丝生气。

手术室暂时恢复短暂的平静。瓦登摘下满是血迹的手套,踱到观察窗前,推开门,走到悼亡者们等待的走廊。他的脸上仍带着术后未散的疲惫,语气却尽力保持沉稳:

“他还活着。”

这句话仿佛在空气中引发了一阵低哗,但瓦登没有再多说,只是站在他们中间——如同一座灯塔,在风暴中心勉力屹立。

“这就是你的回答?”阿巴顿怒声质问,“那他为什么还躺在那里?”

“说实话,连长,我不知道。” 瓦登说这句话的时候压根不敢看阿巴顿的眼睛。

“你不知道?”阿巴顿怒吼,一把揪住瓦登的胸襟,将他狠狠摔向手术室的金属墙壁。手术台边的银质托盘应声翻落,手术刀、锯齿钳和注射器在瓷砖地上叮当作响,溅起一片金属声浪。

“你不知道?!你tm是个医生!我把殿下交给你,你现在给我说,你不知道?!”

瓦登感到那强有力的手掌正一点点收紧,压迫着他的气管。他的呼吸被掐断,眼前一阵眩晕。

下一刻,洛肯与阿西蒙德冲上前,把阿巴顿立刻架起来。

“放开他,伊泽凯尔!”洛肯怒喝,“这对战帅毫无帮助!”

“你必须治好他!你也必须治好他!!”阿巴顿嘶吼,眼中浮现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那是一头猛兽第一次面对死亡时的惊惧与愤怒,

“他是我们的战帅!战帅不死!!!”

“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一点?”瓦登终于喘上一口气,当其他人合力将阿巴顿的手从他脖子上撬开时,他瘫倒在地,靠着墙,剧烈咳嗽着,感觉喉咙像被钢线勒过一样灼痛。

“如果你救不活他,”阿巴顿压低声音,像头捕猎中的野兽在手术室里缓缓游走,“我就亲手杀了你。”

阿西蒙德赶紧将他拉开,一边安抚他,一边示意洛肯和陀迦顿扶起还在剧烈喘息的瓦登。

“一连长疯了!”瓦登咳着,咂嘴道,“把他立刻带出我的手术室。”

“那不是他的本性,药剂师。”洛肯低声说,“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别让他再靠近我或我的团队,连长。”瓦登靠着墙壁喘着粗气,“他现在情绪失控,已经危险到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我明白,我们会看紧他的。”陀迦顿点头,“现在,告诉我们,你掌握了什么?他还能活下来吗?”

瓦登花了几秒钟平复急促的呼吸,然后弯下身,从地上捡起摔落的数据板。他的手在发抖。

“就像我说的——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含糊,“我们就像一群不懂事的小孩,试图修理一台从轨道坠毁的星舰逻辑引擎。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身体的大多数机能是如何运作的,更别说如何修复它。我连这到底是物理损伤,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能确定。”

“那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洛肯追问。

“是肩部的伤口。”瓦登说,“它无法愈合,持续出血。我们在伤口内部发现了退化的遗传因子,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是某种毒性侵蚀。可能是毒药,但我无法断言。”

“病毒?细菌感染?”陀迦顿问,“达文月球的水污染严重。我喝下去过一壶……相信我,我知道。”

“不是这个。”瓦登摇头,“无论是病毒、细菌还是化学剂,战帅的身体早已对这些东西免疫。”

“那到底是什么?”洛肯低声问。

“目前只能推测。”瓦登望着数据板,语气愈发沉重,“这似乎是一种专门诱导贫血性缺氧的毒剂。一旦进入血液,它会被红细胞优先吸收,取代氧气的结合机制。随着战帅的代谢加速,这种毒素会被迅速输送到全身,破坏细胞,使它们在氧气含量本就极低的情况下完全失效。”

“那这毒药是哪来的?”洛肯追问,“他对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免疫吗?”

“没错。”瓦登点头,眉头紧锁,

“但这不是普通的毒素。它拥有某种精准的基因伪装机制,足以欺骗战帅的免疫系统,并在他体内造成最大破坏。毫无疑问,这是专为杀死他而制造的武器。”

“我们能阻止它吗?”

“你无法用剑或枪解决这个敌人,洛肯连长。”瓦登摇头,“这是毒药。如果我知道毒物的来源,或许还能研发出解毒手段。”

“如果我们找到下毒的武器呢?”洛肯的语气中燃起希望,“你能用它分析出解药吗?”

瓦登望着他的眼睛,迟疑片刻,终于点头。“也许吧。从伤口形状判断,是刺伤造成的。像是一把剑。如果你能找到那把剑,我们也许就能有所突破。”

“我会找到它。”洛肯低声发誓。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手术室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