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锁继续道:“方才才说的弟妹就记不住了,连礼节都不懂,弟妹怎么当好皇后,怎么管理后宫?”
季皇后无奈,转身回到清锁面前,硬着头皮蹲下身子向清锁行礼:“宣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妾一定会铭记于心,臣妾告退!”说完她便哭着跑了出去。
季皇后离开之后,清锁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月儿的手小声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你要什么我都赏你!”
月儿跟了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清锁是在演戏,她佯装生气道:“奴婢心里难受,想回去歇着,还是让玉穗伺候您吧!”
清锁轻轻推了一下她,两人相视一笑……
回去的路上,季皇后一言不发,司芹也不敢多问,一直到了朝凤殿,季皇后的火气才发泄了出来。
“她这是在羞辱我吗?她凭什么?”
司芹无奈,只得耐心劝她:“娘娘您别着急,虽然后宫大权固然重要,但眼下最紧要的是保住皇上的皇位,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季皇后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心里的怒气。“我原本以为那吴氏就已经够跋扈了,没想到她也是如此跋扈,我们明明是同辈,硬是让她教训成了晚辈,你让我怎么不着急?”
司芹流着泪道:“可是眼下咱们没有其他办法,娘娘,您就再等等,咱们好好想想办法。”
“等什么呢,朝中谁能助我,难道要等着那个连我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父皇?”正如清锁所言,她一个外族过来和亲的庶出公主,朝中无人不说,就连自己的母族也占不到一点便宜,她又能指望谁呢?
司芹摇摇头,然后将她扶到软榻前坐下。“依奴婢看,咱们还是先听太后娘娘的,先稳住了地位,其他的以后再说。”
“皇上的性子你我都知道,他成不了大事,我若不做点什么,便一辈子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求生,我不甘心!”对于自己的夫君,她没有一点信心,若是踏实过日子,孟安怀绝对没有问题,但在朝堂上,他绝对不是一个可塑之才。
从季皇后的表情和话语来看,司芹大概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于是问道:“所以娘娘想拿下后宫管理大权,然后借机扶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季皇后顺势躺在软榻上:“可如今太子之位已经被人占领,我炤儿根本没有机会,我该怎么做呢?”
……
颐寿宫内,清锁没有用晚膳,此刻她正杵着下巴发愁:“没想到走了一个吴倾荷,又来了一个季氏,倒是我失算了。”
月儿轻声道:“奴婢看这皇后的段位根本没办法与吴氏相比较。”
清锁摇摇头道:“你错了,论心智和手段她肯定不如吴倾荷,但你别忘了,她是南蔺的公主,若我与她有了分歧,南蔺肯定会以此借口向大珧开战。”
月儿大概明白了清锁的意思,但心中又有疑问:“当年季太子妃不也是南蔺的公主吗,最后还不是一样受了制裁。”
“这不一样,季书言那是因为身上背了人命,而且并没有公布,只是对外称病逝。”回想起当年的季书言,又将清锁拉回了当时的场景,为了继续维护两国邦交,即便她犯事被处赐死,但依旧维持了她太子妃的体面,所以两国才没有发动战事。
月儿点点头:“看来咱们得在皇后开始有动作之前先做好准备。”
“宸儿要是能快些长大就好了!”清锁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可怕,她找来刘公公吩咐道:“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娘娘!”
……
就这样安稳过了两年,前朝后宫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但私底下的筹谋就不得而知。季皇后再也没来过颐寿宫,节日家宴上清锁也没有出席,只让人带了修宸过去。
期间倒是姚太后来来往往好多次,都是闲话家常,客套几句就走了。后宫中暂时由季皇后代为管理,不合理之处清锁便出手干预,季皇后虽然心里十分介意,但也不敢过多反对,只得听从。
这两年里,孟安奎依旧靠着几位顾命大臣来治理大珧。由于深宫寂寞,他先后宠幸了两名宫女,其中一名为其生下一名小皇子,二皇子赐名孟修衍,生母萧氏被册封为六品美人赐居常宁宫,另一名被宠幸宫女李氏,虽然未能生下一男半女,倒非常受孟安奎宠爱,李氏被册封为五品婕妤赐居章华宫。
季皇后不敢找清锁的麻烦,只好寻这两位嫔妃的短,只要一有时间便给这两名嫔妃立规矩。由于两人都是宫女出身,对皇后也不敢反抗,只得默默受着。
这日,季皇后正在朝凤颠教训李婕妤,碰巧被姚太后看到,便开始数落起季皇后来。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季皇后见姚太后来,一点也不避讳:“母后,李婕妤冒犯臣妾,臣妾正训斥她来着,还请母后莫要插手!”
姚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婕妤问:“她犯了什么错,要让你这么罚她?”
季皇后瞪了李婕妤一眼之后骂道:“她整天勾引皇上,让皇上耽误朝政,这样的妖孽,还留着干什么,我即刻就打发她去崇华宫去!”
李婕妤连忙哭着解释:“太后娘娘,臣妾没有,皇上只是多留在章华宫两次,皇后娘娘就觉得是臣妾……”
“行了,你别说了!”姚太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后妃之间的争风吃醋。“你起来吧,回你的章华宫去!”
李婕妤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来叩谢姚太后:“多谢太后娘娘,臣妾告退!”
季皇后却不让,她一把拉住李婕妤怒道:“我同意你走了吗?今日你敢走一个试试?”
“皇后!”姚太后也开始发火了,她盯着季皇后道:“你是皇后,怎么弄得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放开她!”
季皇后就算再恨李婕妤,在姚太后面前,她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她放开手威胁道:“你若敢再犯,看我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