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旅长同志，您说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瓦夏咬牙切齿地说：“菠菜斯基是可耻的逃兵，甚至在逃跑时，把八班长推下山坡，直接导致了他的牺牲？”

“这是契瓦良格下士告诉我的。”索科夫知道瓦夏的心中存在很多疑虑，便主动说道：“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并苏醒了过来。我去探视他的时候，他向我详细地讲述了当时阵地上所发生的事情。”

瓦夏沉默了许久，随后小心翼翼地问：“旅长同志，您打算如何处置菠菜斯基？”

“我原打算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索科夫说这话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卡尔索科夫，继续说道：“但我的参谋长告诉我，这种人还没有资格上军事法庭，因此，我打算将他交给你来处置。”

“明白了，旅长同志。”瓦夏听懂了索科夫的话外之音，连忙说道：“我立即派人去野战医院把人带回来。”

“嗯，就这么办。”索科夫在挂断电话前，还特意叮嘱瓦夏：“记得派人密切监视敌人的动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即报告！”

“是，旅长同志。”瓦夏响亮地回答道。

别尔金等索科夫放下电话之后，立即开口问道：“旅长同志，您真的认为德国人会选择四营阵地作为突破口吗？”

“这是很明显的，副旅长同志。”见别尔金还在纠结此事，索科夫有些不悦地说：“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德国人在四营阵地前方的森林里，集结那么多的坦克、装甲车和士兵，绝对不是用来做摆设的。今天没有进攻，不等于明天不进攻，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旅长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卡尔索科夫说道。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既然我们知道敌人在四营阵地前方的森林里，集结着装甲部队，为什么不动用炮火对该地区进行打击呢？”

听卡尔索科夫这么说，别尔金不禁眼前一亮，随即转头对索科夫说道：“旅长同志，我觉得参谋长的这个提议不错。与其被动地等待敌人进攻，不如采取主动，提前向敌人集结的区域实施炮击。”

不得不说，索科夫在那么一瞬间，差点就直接答应了卡尔索科夫的提议。但转念一想，他却否定了对方的提议：“不行，我们不能对敌人集结的区域实施炮击。”

“为什么？”两人不解地问。

索科夫清楚地记得，1943年7月，苏军通过审讯俘虏，得知德军将于5日5:30发起“堡垒行动“。朱可夫与华西列夫斯基经最高统帅部授权，启动代号“雷霆前奏“的反准备炮击。为此，苏军动用了3000多门各种口径的火炮，朝着敌人集结的区域实施猛烈炮击。

这次炮击虽然将德军的进攻时间推迟了七个小时，并迫使莫德尔修改进攻轴线，将主攻方向南移了4.7公里。不过敌人的主力并未受损，他们在接下来几天的战斗中，依旧把依托坚固工事进行防御，并占据兵力优势的苏军打得节节败退，直到科涅夫的草原方面军主力投入战场，才彻底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苏军在大致了解敌人集结区域的情况下，动用大量的火炮实施炮击，都没有能让敌人伤筋动骨，索科夫可不觉得就凭自己手里那几十门火炮，就能给潜伏在森林里的敌人造成重创。因此面对两人的疑问，他解释说：“副旅长、参谋长，我们如今只知道在四营阵地前方的森林里有敌人，但却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就凭我们手里的几十门火炮，要对那片森林实施火力覆盖，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炮击开始之后，还有可能遭到敌人的炮兵的反制。一旦我们的炮兵就这样白白消耗掉了，那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别尔金和卡尔索科夫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无奈，但也没办法，他们心里很清楚，索科夫说的都是实情。就算命令两个炮兵营同时开炮，要想凭借几十门火炮，就消灭分别在广袤森林里的德军装甲部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不遭到敌人炮兵的反制，恐怕也会把有限的炮弹消耗殆尽。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别尔金苦着脸说道：“旅长同志，这么说来，我们只能等着敌人来进攻了。”

“没错，只能这样了。”索科夫考虑到如今防区侧翼的安全，是由别尔金负责的，便提醒他说：“副旅长同志，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地热呢向四营的阵地发起进攻之后，你不要轻易地投入预备队。”他担心别尔金不明白自己的意图，还特意强调说，“敌人为了尽快地突破四营阵地，恐怕还会对四营阵地实施炮轰和轰炸，预备队过早地进入阵地，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那我待会儿就回预备队，”别尔金说道：“不亲自去那里盯着点，心里不踏实。”

索科夫点点头，叮嘱对方说：“副旅长同志，注意安全，一定要活着回来！”

别尔金咧嘴笑了笑：“放心吧，旅长同志，能打死我的子弹还没有造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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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好像是我的台词，你怎么先说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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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尔金听后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怎么，您没有和瓦夏少校进行联系吗？”

“电话线路被炸断了，我暂时无法与四营取得联系。”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别尔金连忙回答说：“我这里只能看到整个四营的防区，都被硝烟所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能看清楚四营的阵地前方，有没有敌人进攻？”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别尔金说道：“该死的硝烟，把我的视野都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电话线被炸断，无法与四营取得联系；而待在四营后方森林里的别尔金，又由于硝烟的遮挡，同样什么都看不见。

无法及时了解前沿情况的索科夫，背着手在室内来回地走动着，心里烦躁异常。

看着索科夫在帐篷内来回走动，卡尔索科夫心里也很是着急，但仓促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些通讯兵，能尽快恢复旅部与四营之间的电话线路。

“旅长同志，”见到索科夫心急如焚的样子，存在感极低的罗曼洛夫，忽然鼓足勇气开口说：“我有个办法，没准能让您及时地了解前沿的情况。”

索科夫停下脚步，盯着罗曼洛夫问道：“什么办法？”

“我记得昨天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的装甲目标，炮兵在四营的防区内部署有炮兵观测员，以方便及时向后方的炮兵提供射击参数。”

罗曼洛夫的话还没有说完，索科夫就Iu冲他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道：“罗曼洛夫同志，你说的真是太棒了，我怎么忘记在前沿还有炮兵观测员了。”

随即，索科夫吩咐卡尔索科夫：“参谋长，立即给炮兵参谋阿尔乔姆中尉打电话，让他立即与前沿的炮兵观测员取得联系，问问四营阵地前方是否出现了敌人。”

“好的，旅长同志。”卡尔索科夫也觉得罗曼洛夫说的办法真是太棒了，连忙响亮地答应道：“我立即与炮兵参谋取得联系。”

仅仅几分钟后，卡尔索科夫就从阿尔乔姆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连忙向索科夫报告：“旅长同志，炮兵观测员报告，前沿很安静，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