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双回到家里,就脚步匆匆,直接去找柳絮。
柳絮是宋春花的二儿子赵福到的媳妇,今年十八岁,南关镇柳家村人。
“大嫂,是出了什么事吗?”柳絮看到宋双双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就着急地问道。
“弟妹……”宋双双边喘着粗气,边说道,“让我先喘口气儿。”
柳絮贴心地给宋双双端了一碗水。
宋双双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喘气匀了一些。
“弟妹,刚刚你大哥告诉我一个消息,紫家又要招人做工了。”
“真的吗?”柳絮一听,就抓着宋双双的手问道,“消息准确吗?”
前几天刚完工,发的那些铜板,可是狠狠地打了宋春花她们那帮人的脸。
怎么这才多久,又开始招工?
“确定。”宋双双笑着说道。
“可是……”柳絮看着还在炕上呼呼大睡的儿子说道,“阿前还得人照顾,要不,大嫂自己过去看看啥情况?”
宋双双一拍脑门,她这才想起来,柳絮还有一个七个多月的儿子需要照顾。
“这样也行,”宋双双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那就拜托弟妹,帮我也照看下阿瑶和阿升。”
“大嫂放心吧。”柳絮笑着应下。
她刚嫁入赵家的时候,婆婆给她立规矩,都是大嫂明里暗里地在帮她。
现在,大嫂需要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反正,一个孩子是带,三个孩子也是一样带。
更何况,阿瑶已经四岁,也能给自己搭把手,帮助照看些两个弟弟。
……
王画带着陈稻花到紫家的时候,紫家院子已经是人满为患。
吴余负责给每个人分发了布料,让那些老员工先做给她们看,看会了再上手。
由带着她们来的老员工,检查指导,也由她们决定最终的人选。
当然,也与她们自己的切身利益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每个人都极其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
老员工们上报了人数,最终留下了十个人,加上原来的十八人,这次的做工人数为二十八人。
人数确定下来以后,顾辞就让她们自行组队,刺绣的和缝制的,会分开进行。
“从明儿个开始,上午辰时初到巳时末,下午未时初到酉时末。”顾辞再次强调了做工时间。
“知道了,顾婶子,我们肯定不会迟到的。”于杏花说道。
她因一直在紫家做活计,人也越发得自信,说话办事也是更加得爽利。
“放心吧,顾婶子。”王画也赶紧表态。
她也是负责人之一呢,可不能落后太多。
“好,都回吧,明儿个咱们正式开工。”
众人嘻嘻哈哈地走出篱笆门,就看到门外还有几个小媳妇在探头探脑的,往紫家里面张望。
看见这么一大群人从紫家出来,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也是想来做工的吧?”于杏花上前,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这四个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宋双双。
另外三个是李月季和她的两个儿媳妇,刘珺和周文。
周老婆子当初是八卦组之首,这些人没少到她家聊八卦。
“对,”李月季有些失望地问道,“我们,我们这是来晚了吗?”
“李婶子,要不你们稍等下,我进去再问问顾婶子?”于杏花热心地说道。
“好,好,谢谢你,杏花。”李月季感激地说道。
于杏花再出来的时候,就带着四人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顾辞并没有出来,是于杏花先说了规矩。
在得到她们再三的保证之后,于杏花才让她们上手试做。
试做的结果就是都合格了,明儿个和先前那帮人一起上工。
其实,紫宝儿并不怕她们泄露出去。
只要有人把背包背出去,当然就会有人模仿。
但是,她们能模仿的也只是背包而已,背包上的图案,却是没人能够模仿的。
因为,紫宝儿在每一个图案上,都设有禁制,模仿之人必遭反噬。
但是,顾辞她们并不知道,紫宝儿也没想着要告诉她们。
顾辞把人打发走,一回头,就看到小闺女坐在门槛上,仰望天空,发呆。
“宝儿在看什么?”顾辞轻手轻脚地走过来问道,就怕脚步重了,突然会吓着闺女。
“看天啊,”紫宝儿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娘,你说,天上会不会住着老神仙?”
“会呀!”顾辞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的身边不就有一个小仙女儿的吗?
“崽崽呢?”
一大早起来,顾辞总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闺女怀里少了崽崽。
“哼,那个小没良心的,”紫宝儿哼哼唧唧的,“昨晚就跟着虎爹上山去了。”
顾辞乐了:“那宝儿要不要跟阿娘回屋?”
“才不要,宝儿还要继续看天。”
顾辞点点头,一个人回了屋,和吴余一起缝制那个带荧光的背包。
……
北地驻军。
天刚放亮,营门就缓缓开启,三匹快马从营地里面风驰电掣般地飞奔出来。
在最后一匹马跨出营门的瞬间,厚重的营门又缓缓落下。
军营中,一处不算偏僻的营帐中,一个男人背对着帘子的方向,站立着。
他的面前是一幅画,画中有山有水,影影绰绰,蓝天白云的,环境特别美。
他已经站在这幅画前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有一种恍惚,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美好的生活。
有父亲的教导,有母亲的陪伴,还有小小的……
“叩叩……叩叩叩……”
就在他陷入回忆之时,一阵熟悉的“两短、三长”的叩门声响起,他猛然惊醒。
身边除了简单的家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抹了把脸,定了定心神,轻声说道:“进来吧。”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喑哑。
一个身着侍卫装扮的普通士兵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头儿,孙副帅刚刚出营门了。”
“一个人吗?”
“还带着两名亲卫,”侍卫继续说道,“三人骑马出去的。”
他没有说的是,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嗯,我知道了。”
他又开始看那幅画,尽管已经是看了数载,还是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