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皇城墙之上。
一对璧人依依不舍地眺望着远去的队伍,其中华衣男子眼中已是饱含泪水。
两人身侧,还有一素青色身影犹如石像般屹立不动,眼神痴痴地看向那个方向。
林智与素叶还有青书三人默默站在她们身后,同样也不舍地看向那渐渐消失的人群。
良久,几人都未动。
终于,在队伍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时,沈慕清才率先向二人行礼告辞。
她又这样走了。
但是这回走之前,她有特意过来和他道别,还说等她归来,会有个惊喜给他。
惊喜?
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等着!
“好了,洛溪,已经看不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哎,又不是不回来,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哭呢……”她从怀中拿出一条手绢帮他擦拭。
君洛溪一把拍开他的手,迅速用手背三两下就擦干了。
抬起头,一脸傲娇看着眼前女子,“某些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死赖在我房门口,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简直是惨不忍睹。还一国之君呢,臊不臊呀……”
这段时间她们二人感情极好,宛如当年初识那般。
楚英帝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都赖在离星宫中,晚晚都要揽着他入睡,如连体婴儿般不肯松手。
君洛溪到底是个男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身子不爽利,便不想她靠得太近,那几人不让她入自己房。
楚英帝哪里愿意,竟然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在他门口哭闹不休。
她这般有损帝皇威严的无赖撒泼模样,要是让别人看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好在是在离星宫内,都是自己人。
这堂堂东楚国帝皇,在他们皇贵君面前行事一向毫无尊严可言,是离星宫内人尽皆知的事实。
君洛溪也是被她吵的烦了,最后允她进了房,只是得睡在榻上。
楚英帝倒是毫不介意,开心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只要能离他更近些,哪怕是睡地板她都愿意!
见他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自己的糗事,楚英帝也不恼,反而握紧了他的手,一脸深情地望着他。
“我不管!总之,我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理我!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七年多的时光,往后的日子,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君洛溪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他靠在她的怀中,听着她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的心弦。
他静静聆听着,心中泛起层层感动的涟漪,面上满是温情与动容。
这个身份至尊的女子,当年为了他差点抛弃宫中的一切,随自己而去。
可是祖训难违,她当时身上有太多责任。
后来,随着她们年纪渐长,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又总想传位于人,与他回去逍遥门隐居。
因为一些误会,两人差点成了仇人,竟是好几年没说上一句话。
现在所有误会已烟消云散,她那小心思又开始隐隐窜动起来。
可现在却轮到他不愿意了。
“待阿离她们归来之际,我便将皇位交到阿星手中,你看可好?”
头顶传来她真诚的问话,君洛溪在她怀中点了点头,突然站直身子,又摇了摇头。
楚英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可是她们多年前的约定。
“我也想能尽快和你离开这皇宫,阿星的各方面能力,也的确足以担得起大任。可,阿离的事,我却是始终放心不下。你说,她这回去那西景国,如见到那人,可会忆起什么?”
君洛溪一脸担忧之色。
楚英帝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呀,不要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年轻人之间的事,由她们自己解决就好,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这话一出,君洛溪猛地在她胸口捶了一拳。
“你还叫我不要插手,当年要不是你心胸狭窄,阿离她何至于这般模样……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
一提起当年的事,楚英帝顿时心虚不已,忙举起手来投降。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也承受了后果,与我最爱的男子离了心,还差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以后这事,咱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我早就知错了,也改好了!以后,孩子们的事,我一概不理,她们爱娶谁就娶谁,娶个女人回来我也不会多嘴一句。满意了吧!”
“哼,早有这觉悟多好!”
君洛溪也不想和她争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楚英帝立即追了上去,举起手在他耳边宣誓:“我宣布,以后君洛溪就是我的主人。在下日后所有行为皆以主人马首是瞻,绝无异议!”
“就会油嘴滑舌!口说无凭,我等着看你表现……”
两人手牵着手,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竟是互怼起来,跟在后面林智和素叶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
陛下与皇贵君的感情,似乎更胜过当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