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赫刚刚收拾好了厨房,就听到有人敲门。
陆泽轩在沙发上低头看沈光赫小时候的相册,这要是其他时候,陆泽轩肯定就起身去开门了。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他把目光看向厨房,沈光赫也听到声音出来了。
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人,大概也没两个。除了之前来过的陆泽轩,大概也就是陶京墨了。
所以,沈光赫想都没想,就把门给打开了。
只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陶京墨,而是一身休闲打扮的贺妍。
沈光赫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这个女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跟着陆泽轩来的吗?
不对,若是跟着陆泽轩来的,上午就该到了,不应该是这个点才出现。
如果不是跟着陆泽轩,她怎么知道自己会躲在这里?
这算是他比较隐秘的一个居处,他都好几年没来过了,按说也不应该有其他人能知道。这个贺妍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感觉太糟糕了。
他就好像是被人扒光了站在贺妍面前一般,而他对对方的了解却极为表面。
前世、今生,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跳跃。
这个女人到底图他什么?
贺妍冲他打着手语,“对不起,突然就来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光赫心想,知道打扰你还来,你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沈光赫努力压着心里的那些情绪,声音冷淡地询问。
贺妍能这么出现在他面前,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她打着手语道:“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冲击很大。阿姨联系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姨说......”
她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很真诚地看着沈光赫,“我有点担心你。但这不是我来此的主要原因。光赫,我刚收到消息,沈家那边好像已经准备诉讼,跟你打遗产官司。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就过来了。”
她到底是没有说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说为什么来。
当然,沈光赫并没有追究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再问,这个女人肯定也有说得过去的答案等着他。
比如,她的人一直跟着他,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又或者是,贺妍前世也来过这个地方,自然就能找到。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并不知道前世他与这个女人到底有些什么纠葛。
“遗产官司?”沈光赫轻哼,“他们倒是不怕家丑外扬。”
“你把他们逼极了,大概是想鱼死网破。光赫,且不说这个官司他们能不能赢,只是一旦进入诉讼,沈家的旧事就掩盖不住。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就有许多猜测。两位沈先生都已经过世,他们只会把苗头都对准你和阿姨。
特别是阿姨,她受不住再来这么一次暴击。
而且,我敢肯定,那些人只会把屎盆子都扣在阿姨头上,毕竟欺负一个女人可比拿你下手容易得多。”
贺妍快速比划着手,而此时屋里传了声音出来,“赫哥!”
贺妍的手顿住,下意识地想往屋里看。
她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个年轻的男人。
是谁?
商陆?
不应该呀,商陆不是在学校吗?
难不成偷偷跑到这里来了?
沈光赫用身子挡住了她往里窥探的视线,然后迈步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这意思很明显,不想让贺妍知道里边的人。
这么怕她知道吗?
那就一定见不得光。
除了商陆,贺妍想不到别的可能。
商陆?
又是商陆!
她很不喜欢商陆。
长了一张狐媚的脸,除了会勾引男人,还能干什么?
陶京墨被他迷得五魂三道也就算了,怎么沈光赫也......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指甲有点长了,陷到肉里有些疼。
“谢谢你专程过来通知我。不过,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明天就会回海城。辛苦你了。”
他用手示意贺妍下楼,贺妍也没坚持。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沈光赫看了一眼楼下,并没有见到有车子,便问:“你的车停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贺妍叹了口气,然后才冲他打着手语,“光赫,我不是想多管闲事,我只是......”
“我知道!”沈光赫及时打断了她,“你是为我着想,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贺妍真的不喜欢。
佛家上说,朋友,意为无缘之慈悲。
慈悲个屁,不就是无缘嘛。
她偏要有缘,她不要什么慈悲。
“光赫,你知道的,我不只想做你的朋友。你可以......”她打手语的手势停了一下,最终没把后面的话给打出来。
“我知道,你值得信赖。”
沈光赫一句朋友把她给推开,但又一句信赖把她拉回来。
贺妍的脸上有了笑容,“好,你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我等你回海城。”
陶京墨跟商陆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正说话的两人。
陶京墨赶紧把人拉到一旁躲,商陆没看清楚,却被陶京墨给揽在怀里,“那是谁?”
“贺妍。”
“怎么是她?”
陶京墨微微探头,“出来了,我们先到那边躲一下。”
他赶紧拉了商陆躲到拐角处。
不一会儿,就见沈光赫与贺妍出来,然后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
“他们要去哪里?”商陆问。
陶京墨也不知道。
但是,他更诧异的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能找到这里来?
总不会是沈光赫躲开了他安排的人,反倒是没有躲开贺妍盯着的人。好嘛,看来之前骂小陈倒是骂少了。
商陆见他没应声,抬起头来,结果脑袋撞在了陶京墨的下巴上。这一撞商陆的头疼还是轻的,陶京墨的嘴唇却被自己给咬破了。
鲜血涌出,倒是让那性感的唇多了几分明艳。
“疼不疼?”陶京墨一张嘴,那血水就顺着唇皮往下流。
商陆推了他替自己揉脑袋的手,“还是先擦擦你的嘴吧。”
陶京墨的手指在嘴唇上抹了一下,指尖上便是血红,他则笑了一下,“一会儿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是你咬的。”
“咬不死你!”商陆翻了白眼。
“随便咬,我命硬,咬不死。”
陶京墨没脸没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