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
还未来过这豫州府,我们进去溜溜!”
轻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不仅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还有小小的兴奋,一双大眼顿时浮现!
“好嘞!”
驾驾!
一声骏马的嘶鸣声中,清脆的马疆声中伴随着两声高呼,午后还算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这辆华贵的马车,也惊起了官道上的一道道目光。
这不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出行,这马车可真的华丽啊!
当然;
这可是出自于皇城的马车,只不过是将顶上的黄盖揭了去而已,不然就凭这辆马车都能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这辆马车只比那龙驾凤辇稍稍差点!
现在虽然是第二次坐这辆马车,但却是第一次亲身感觉,上一次不但整整睡了一路,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意识,那都不仅仅只是一种浪费。
为了这辆马车他可是苦苦哀求了一炷香时间,甚至还狠心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不然此时非颠簸在马背上不可。
他可不会在花银子重新雇一辆!
一千两确实很心疼,不过倒也算值得;
先不说现在能坐着如此舒适的马车,就是那两位大小姐也哄得高兴,而且这银子还能抵点聘礼,这是一举三得之妙。
这买卖做的忒划算了!
明日正午时分应该能赶到京城,难得这趟这么悠闲,自然要好好的溜溜,何况他还要去……
呵呵!
那可是一件很焦急的事!
豫州府;
这是位于中原腹地的一座大城,不但城中有超过数百万之众,更是连周边也统辖着三郡之地,下属府衙更是多不胜数,乃朝廷无比重要之城!
遥想当初;
平生第一次进入这座大城,还是跟随那小偷前来,本以为能干票大的,没想到竟然给饿了三天,当时那可真的惨不忍睹啊!
此后在未进过这豫州府,直到两个月前的那个深夜。
整整奔波一夜从岳阳城赶到这豫州府,当时可没有现在这般的悠闲,那可是为了救命而来,也因此结下一位生死至交。
那鲁疯子确实是很不错!
如今的天机阁重现当年鲁家的风采,鲁不二更是被尊为天下一大机关大师,对他而言那可是沾了不少的光。
想想也是;
他不过是一个江湖的浪子,就算如今知道了身世的出处,但似乎还是孑然一身,与当初的无根无源还真没多大的分别。
如今他不但有倾心的佳人,更是有几位至交好友,而且名气一个比一个大,好像就属他最没出息。
这他妈是不是有点太丢脸了?
现在的他倒成了一个吃软饭的人了!
“唉?
上次皇城一别,不知那两位都回去了没有?不会是都来这豫州府了吧?
小声的暗自嘀咕着,一双大眼顿时举目观望,不远处的高大城门已是十分清晰,已经可以看到那城墙上威风凛凛的军士。
“公子!
您以前真没来过豫州府吗?”
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一双浑浊的目光缓缓望过来,浮现出无比的淳朴。
这是一位很朴实的老汉!
“没有!
我常住京城!”
一双大眼轻轻忽闪两下,隐隐浮现出一丝狡黠,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让人感觉到无比的亲和。
说来也是可悲;
如今的他也算是名扬京城之地,就算再江湖之中也略有名气,毕竟快要成为柳林山庄的姑爷,可现在身边竟然没有一个随侍之人,连这赶走的老汉都是临时雇来的。
这他妈是悲哀至极啊!
“那可有点可惜了;
这豫州府上通京城重地,下连江南富饶,可是中原一座大城,那可是相当的繁华哩!”
灰袍老头轻笑着说道,一双老眼竟然浮现出深深的向往,朴实之中尽显纯真之气,犹如那懵懂的孩童一般。
确实;
这样一位位于深山中的寻常之人,怎会知道这世间的百般险恶,更不会明白这繁华中的万般因果。
能坐上这样一辆无比华贵的马车,又怎么会没来过这中原腹地的大城,就凭那身上等的白色裘服。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贫苦之人吧?
他确实很穷但并不贫苦!
“您可是常来?”
一双浮现出无比的惊动,俊郎的面容也是带着无边的欣喜。
这老汉虽然看着有些呆傻,但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一路之上注定不会寂寞,他准备送这老汉一份大礼!
“那哪能常来;
我们山里人出来一次不容易,没有马车就只能步行,那可是需要整整两日时间,小老儿上次来这豫州府还是三年以前咯!”
豪爽的笑声中带着稍许的尴尬,但一双浑浊的老眼依然无比的纯净,那就是一滩从未被搅起的静水。
“没事,
以后您老可以常来,也再也不需要步行!”
俊郎的面容依然带着轻笑,但一双大眼中却有隐隐的晶莹浮现。
他有点羡慕这淳朴的老汉了!
遥想自己也是虚度二十几年,以前犹如困在鸟笼中的小鸟,那是一种孤独寂寞冷。
之后的江湖漂泊看着很是潇洒快活,其实不过是混吃等死一般,那种空虚外人如何能懂?
如今的生活似乎变得更糟,若不是还有些事放心不下,他真的想找一处幽静的深山老林,陪着佳人好好过一番悠闲的日子,那皇城武林什么的通通抛于脑后。
那又关他什么事?
可?
这次注定是躲不开的,只是不知要度过多长的时间,又要遭受怎样的磨难,甚至要经历何种的生死?
他真的还不如眼前的这名老汉!
“呵呵呵呵,公子说笑了!
我们贫苦之人一辈子怕也是买不起马车,这匹马可是真好!”
两道目光静静望着那高大的马身,目光之中不仅有无比的羡慕,还有深深的疼惜之色,以至于连手中的马剑久久不曾落下。
“那当然;
这可是一匹战马,寻常之人怎么可能得到!”
一双大眼定定望着有些苍老的身影,心中不禁暗暗说道,从那咕溜溜乱转的眼神中,似乎心中还暗暗想着什么。
“这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吁……
低低的一声长呼中,随着马疆的急急拉紧,骏马在急停之下马车瞬间放慢了很多,一座高大的城门浮现在眼前。
古铜色的城门足足有三丈之高,那份沉重和厚实让人望而生畏,配着两侧长枪林立的城门守卫,让人不敢生出一丝的鲁莽之意。
这豫州府已是堪比京城!
“公子!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是不是找个客栈住下,这马已是有些累了!”
灰袍老汉轻轻说道,虽然身影稍稍有些扭转,但一双老眼依然紧紧盯着前方,手中的马疆无意间握得更紧。
这时辰的城门口可是有不少人群!
“不用!
我们去个更好的地方,有吃有喝还免费住!”
俊郎的面容掩进了马车之中,轻轻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的狡诈之气。
“这……这……”
这是真的?
不是说这是一位住在京城的富家公子吗?
刚刚不是才问过并未来过这豫州府,怎么现在竟然像是很熟悉一般,这城内莫非有住处?
“噢!
原来公子在这豫州府还有故人!
轻轻的笑声中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这话语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不知马车之中又是怎样?
“吁!
公子,我们怎么走?”
刚进入城中的一处安静之处,轻轻的马缰之下马车很是平稳的停下,灰色身影急急转身,一双老眼定定望着车门。
“我好像也不知道,您老等等我下去问问!”
突然打开的车门,一闪而没的白色身影,这般莫名其妙的话语,不但实实吓了老汉一跳,更是让那双老眼浮现深深的疑惑。
问问?
这可真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公子!
片刻间;
白色身影疾奔而来,在跳上马车的一瞬间,躬身俯首在老汉耳边轻轻说着什么,随即被重新隐入马车之中,到仿佛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老儿明白!”
驾!
一声低低的嘶鸣中,骏马重新奔跑起来,这辆华贵的马车已是进入偌大的豫州府,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样的马车本也常见!
“还没有消息吗?”
一声低沉的问询,不但透着沉沉的怒火,还有一股深深的威严。
一身大红色的官袍,锦团云纹之中尽显朝廷威严,一顶乌纱黑帽竟然还带着花玲,很明显这最低也是一位朝廷四品,莫非就是这豫州府的府使?
“回府使大人;
属下已是多次前去问询,可兵马都督府向来不归州府管辖,属下实在……实在是……”
一名身穿青袍官服,同样头戴乌纱的汉子躬身俯首而立,只是那身躯已是在轻轻颤抖,想来神情也好不到哪去。
这还真是豫州府的府使大人!
一州之府使乃当朝四品大员,已是属于封疆大吏,何况还是这豫州府的主宰,不论权势和地位那可俱是不容小觑,只是现在这般焦急的神色……
这怎么还有如此大的怒火呢?
如何不怒;
豫州府乃中原大城,虽具腹地很少有外敌侵入,但其内也很是混乱,守护这么大的州城那是何其的不惜。
豫州兵马俱归都督府调遣,那可是有着数万的兵马,稍有不慎即可造成莫大的动乱,可现在兵马都督竟然不见了?
偶然风寒?
一位常年征战的沙场悍将,又是在当壮之年,就算染上风寒又岂能数日不起,而且还不许任何人探望,这不是纯纯的糊弄人吗?
兵马都督擅离驻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想来那位王都督应该不会不明白,但最重要的是这数万兵马,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啊!
“再去探问,持本府使令!”
“府使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若是兵马动乱你我谁能担待得起?”
“可兵马府历来不归我们管,而且那王都督……”
“禀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不见!”
“那人……那人说有王都督的消息?”
一双无比惊恐的目光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