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用伪造的身份卡扫开了泰安房间的门，他从里面翻找出一件看起来是这人常穿的外套，换在了自己身上。

他在房间中翻找着，最后在桌面下的抽屉里找出了另一台智脑终端。诺亚从口袋里摸出临走时温德尔给他带上的万能密钥解锁。

这台智脑终端似乎是泰安处理日常事务使用的，诺亚翻出了几张日程表，还有他处理过的一些文件。

“他怎么什么都干。”

【像泰安这种非学术人员，会被经常调动岗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干太久。就白钰的那个多疑劲，他谁也信不过。】

“你也是？”

【我也是，他连青金都不信、更别提我。】

诺亚耸耸肩，把手上的文件往后翻了一页，怀疑和爱冲不冲突，忽然，有一份不同寻常的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

奇怪。泰安在这一天参加的这场护卫行动规模好像和其他的不太一样。他皱起眉，又调出了几份相似记录。

“64，你看下这几份记录，他这两次任务的武器来自于不同的武器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嘶…】64想了半天，最终有些不确定地道:【27号和28号…要是没有变动的话，这两个武器库一个存放着异种专克武器，一个是精神类仪器。】

“这两个最特别，任务地点也都在A区，那边就是核心区吧？”

【是核心区但……】

“嗯？”

【所谓核心A区的位置，是随时变化的，它不存在固定的通路，想要进到A区，必须得到白钰的指引。】

“你认真的？”

【你这话不应该对着我说，应该对着心眼比蜂窝还密的白钰说。】

脑瓜仁似乎被放在了一块铁板上，滋啦滋啦地煎烤，焦糊又萎缩。太天真了，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到底是什么给他造成了一种事情会顺利地办完的错觉。

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你不早说？”

【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算了吧，”诺亚麻木地关掉智脑，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神态安宁:“算了得了，让爸爸随便往这边轰几炮，剩下的交给运气。”

【……喂，你就这点志气吗。】

诺亚翻了个白眼，他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认真思考一件事情时候的表现。

过了半分钟左右，64才听见他再一次慢悠悠地开口:“我说，”

【嗯？】

“阿颂和门的所在地，应该都在A区吧。”

【对。】

“普通异种对王族应该能存在感应吧，毕竟隔了这么远都能向地面上的异种发送指令。”诺亚老神在在地分析，他言尽于此，没再往下多说。

某种奇妙的联系突然在此时发挥作用，无需多言，64心领神会:【绑架一个异种寄生体？】

“应该不少吧。”

【往下一层，过江之鲫。】

“谢谢，直接说很多就行了。”

……

谭绫现在很是烦躁。听说磷灰已经和地面撕破了脸，战况正是焦灼。上将温德尔和两位殿下亲自上阵，使用极其强硬的手段，付出极大代价开拓出了一条安全防线。

谭绫不禁嗤之以鼻。代价，还能有什么代价，都是血和肉的代价。尤其是觉醒者的血肉，更是每一分、每一寸都价值不菲。

他可不愿意像安和伦以及安格尔那样，可以容忍那些人趴伏在他们的脊背上，咀嚼他们的骨血。

他宁可被磷灰这种阴谋家当做枪使，随便捣碎几颗心脏，也比被当做予取予求的垫脚石痛快得多。

只是他被植入在身体中的那个东西很是不安分。虽然有了那东西的存在，自愈速度提高了很多，但那东西的本性也在影响着他。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躁动。

谭绫冷笑着拿匕首往自己腹部捅了一刀，毫不留情。异种陡然安静下去，而腹部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不喜欢地面上那些没能进化出能力的残次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纳这个东西。

靠在墙上稍作休息，他忽然察觉不对，微微眯起眼，稀薄的眩晕感弥漫上来。

这点失血量会导致眩晕……？

下一秒，他忽地失去意识。

诺亚把他就近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反监察装置。据说这东西能够自动修改附近监控设备传达的影像，诺亚没试过，但总觉得尖刀给的东西应该不会坑人。

【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谭绫。没想到他竟然也…算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诺亚把他扶起来，摆成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这麻药还有多久来着。”

【这点药量，几分钟吧，实在不行你扇他两下，应该也能扇醒。】

“别这么粗鲁，好歹也算是朋友。”

【你确定。】

“立场上不是，但除却立场之外，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不介意多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