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南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道了,因为心里不爽快,语气就更差了,“爸,你说你都这样了,还在折腾什么。
今天也就是你运气好,正好碰到我来看你,如果我不来看你,人医生都说了,你都不一定能撑到明天早上李大爷给你送饭。”
陈向东两口子黑着脸,愣谁大晚上又被喊过来处理一个执迷不悟老头子的事情,都会觉得不高兴的。
不过看到老二回来了,陈向东倒是跟他聊了一会。
老陈头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陈向南凑近,说道:“这回我要是报案,你还拦我吗?”
老陈头微弱地摇摇头,用尽力气才憋出一句话来,“让杨素,牢底坐穿。”
陈向南放心了。
所以,在陈向北赶来的时候,公安也正好到了。
四个孩子里只剩下陈向红没来了,部队那边有些远,估计还在路上。
陈向南硬生生挤出了两滴鳄鱼眼泪,“公安同志,我是真的忍不了了,我那继母把我爸害成这样,我要是晚来一天,他医生说他很可能没命了啊。”
陈向东两口子睁大了眼睛,第一次看到老二演戏逼真成这样,上次他演戏还是他跟老三配合去黄寡妇那讨钱的时候呢。
陈向北一看二哥那个死出,心里就跃跃欲试了,很久没打配合了,莫名其妙还有点怀念呢。
他立刻跟上挤出了眼泪,“爸,爸你还好吗?都怪我,我今天太忙了没去看你,昨天看你还好好的,怎么就一天不见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爸~”
这下压力给到了陈向东,陈向东心里紧张,可自认为是大哥,绝对不能拖后腿,他挤不出眼泪只能埋在老陈头的手臂上,“爸,你要是走了,我们几个该怎么活啊?”
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哭声让公安同志头都大了,“各位同志,我知道你们很难过,但是请先配合我们调查好吗?”
陈向南点点头,哭的脸都红了,“是,我们都听公安同志的,都不许发出声音了,爸听着也难受。先让公安同志问爸,等会他得好好休息一下,流了那么多血,我......呜呜...”
陈向北一接收到二哥的眼神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冲过去扶起了变数最大的大哥,将人往阴影处带,小声道:“大哥,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刚刚压到爸的输液管了。”
老陈头说一个字就要喘几声粗气,“公安同志....是我那后娶的老伴...杨素,她把我打晕....然后跑了,估计是回xx路以前她住的老屋了...她那两个儿子...也打我...呜呜...”
老陈头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身体不复以前的健壮,一个干扁的老头,虚弱地看着公安同志,眼角流出两行泪,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可怜模样啊。
陈向南几个发现他爸才是戏精,这几句话说的,不管是从语气还是从重点来看,都是极为可怜的。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他爸今天应该就是这么虚弱,不是装的,是真的。
陈向南见老陈头实在说不话来了,可还有很多重点没说,于是自己接上了话,“公安同志,我爸中风后就从厂里内退了,每个月就靠一点退休金过日子。
我们几个孩子也希望他手里能多点钱傍身,所以每个月机械厂的人会直接把钱送到我爸手里,他可是八级工,加上他自己以前存的钱,雇个人照顾他是绰绰有余了。
可我那个继母抢走了我爸最后那点钱,导致他没办法支付李大爷的照顾费用了,只能让杨素照顾。我那个好继母,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他,反而对他拳打脚踢的,还不给他吃饭。
我在外地没办法照顾到家里,我大哥大嫂要上班还要养孩子,孩子那个年纪正是皮的时候,而我弟弟也刚进厂没多久,是最忙的时候,能每天去看看就已经不错了。”
说到这里,陈向南哽咽了。
陈向北立刻接上话,“公安同志,我也实在没办法。我一个刚进厂里工作的,总不好天天请假照顾我爸,我还赶不走我继母。
万般无奈,我的工资也请不动人家天天照顾我爸,只能用我微薄的工资请人照顾给他送一日三餐,我自己每天去看看他的情况。”
陈向北戳了戳陈向东,陈向东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公安同志,我是他们的大哥,对于我爸的遭遇,我这心里也吃不好睡不着。前天才刚跟老三和我妹妹商量,几个孩子一起出钱照顾我爸呢,可...就一天没去看他,人就这么出事了。”
陈向北默默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大哥这脑子居然转的还很快,莫须有的事都给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陈向东心里有了一种融入感,上次没参与进来,这次总算让他也能演上了。
公安同志果然义愤填膺地拍着老陈头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在例行询问他们几个后,他们就离开去找杨素了。
此时,杨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虽然打晕了老陈头,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老东西命硬,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所以,杨素在没查看老陈头状态的情况下,就这么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去祸害她前公婆了。
毕竟,老陈头那房子,臭得根本不可能住人。
之前老陈头没瘫痪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关系恶劣到人尽皆知了,想让她伺候他陈卫国,那跟梦里想屁吃有什么区别。
呸,这辈子能让她杨素伺候的人,还没出生呢。
杨素抢走了前小叔子的大鸡腿,边吃边骂。
可还没咽下去,自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汪奶奶去开了门,就看到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就那么水灵灵站在门口,询问杨素在哪里。
在整条巷子人的注视下,杨素就这么被拷住带走了,手上的鸡腿油都没擦。
这是杨素第二次被抓走,距离上一次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