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心里可是藏了无数委屈呢。
一个“弱”女子孤身行走江湖,到哪里都有心怀恶意的歹人试图接近她,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即使那些标榜护花使者的正派俊彦也是包藏祸心,若不是身手了得外加江湖经验丰富,差些着了那些心怀歹意登徒子的勾当。
温仙子越想越委屈,越委屈也想哭,泪如泉涌,眼睛发红,哪里还有潮音阁曾经天下行走的风范。
书生听她嘤嘤不停只好用嘴堵住她的哭声。
(づ ̄3 ̄)づ?(°?‵?′??)。
“好点了吧?”
“没有!”
(づ ̄3 ̄)づ?(°?‵?′??)....
一路上受尽他人恶意,不论是正道人士亦或是邪道魔修,用尽手段脱离险境也没放弃。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脱去师门给予的光环后在江湖上是多么诱人的香饽饽。
如今终于同心上人碰一起,还不得将所有委屈吐个痛快?
果然离开师门前,师尊嘱咐说:小心所有接近你的人,不论男女,事若遇急就搬出师门。
可惜江湖中最大的面子就是银子,等到了东兴港这座边境海港,温仙子身上的盘缠真不多了,若不是手头紧也不会让专司发放通关文牒的外事堂中一小小执事拿捏。
千般委屈记心头,盼得情郎明真意。
直到温仙子轻声哭得只嗯嗯,浑身酥软无力,麻子才将嘴巴移开。
“娘子,好些了吧?”
书生真切地感受到温仙子的炽热情意,便下了一剂猛药。
“哼,谁是你娘子!都怪你,都怪你!”
听到“娘子”两字,玉腿发软,满脸通红又发烫的温仙子不顾挂在书生身上的尴尬身位抬起小拳拳连捶他胸口。
打的是绵绵不绝的情意,甜得是两情相悦甜如蜜。
客栈大堂。
赵三枪身为公子贴身扈从,十分知趣,到柜台处同掌柜探讨几句,不仅把公子的客房点在温仙子隔壁还顺便打听下那个依仗家势嘚瑟的秦公子是何来头。
“客官别怪老朽多嘴,在这东兴地界上,秦大公子就是天,依着老朽看,快劝劝你家公子和那位姑娘速速离开这儿吧,出门在外不易,省得麻烦沾身不是?”
金客旺的老掌柜是好心,不过也存着私心,那秦恶少在东兴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惹恼秦恶少的人没有好下场,老掌柜也怕连累到客栈不是。
他也曾劝过那温姑娘,可惜温姑娘不听他。
“掌柜的安心,我家公子胃口好,睡眠好,不就一江宁府织造局嘛,郎中之子,呵呵,好大的威风。”
不是赵三枪口气大,在京城当差那几年,貌似郎中的官衔顶格也就五品吧?
见客官毫然不惧那恶少报复,老掌柜嘴角嗫嚅几下,没再出言相劝。
哎,出门在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只是可惜那姑娘咯。
老掌柜寻思着等那外乡的书生下楼吃饭时再多嘴几句。
江宁府的织造局郎中虽是从五品却比当地的知府刺史还有“气粗”,甚至一郡都督都对其“礼让三分”。只因他是专务督造采办各类丝织贡品及宫廷用品,乃是钦差中的皇商,皇商中的钦差,天底下最大的肥差啊,没有深厚的人脉和背景可当不了这“钦差中的钦差”。
秦大公子他爹秦德荣担任江宁织造局郎中已有十五年,抛开为官一方多做作威福不提,每年督办的差事钱额是四大织造局之首,且两年一次的回京述职总是令朝中宫里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这老油条儿会捞钱更会做官,五年一任的织造局郎中硬生生让他连任了三届十五年,不出意外的话还会继续连任。
。。。
客房。
俩人交股而坐,抵首搂抱,互诉衷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呢,我一路疾追。
追谁?追我?
哼,不要自作多情,本仙子是在追杀一师门仇敌。
哦?师门仇敌?那一定不是我咯。
啊!!!疼疼疼。多日不见,你这小妮儿还学会咬人了。松手,额,松嘴。
嘶嘶。
喊谁小妮儿呢?咬你!咬你!
啊!
瞅着手背上的牙痕深深,麻子真切体会到温仙子复杂且热烈的情意。
情意多深啊,瞅这牙印子。
温仙子,瑶光仙子,温姐姐,小生错了,真心知道错了,该给你写信来着。
算你识相!
打一榔头,再送一甜枣。
温仙子咬疼了情郎,又把自己的柔软给情郎吃。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温仙子准备寻个好日子将自己的身子给情郎。
与情郎打闹一番后温仙子多日积攒的愤懑泄尽,再次恢复成那位高冷凛然的瑶光仙子。
“外事堂无故拖延通关文牒?”
被书生抱得舒服的温仙子忍不住吐槽官衙的敷衍拖沓。
“无妨,你家夫君可是兰阳郡主婚使团的副使,给你弄个身牌,以后你就是本副使的随从了,如何?”
“随从?哼,本仙子且随你心意。”
情郎追到,通关一事亦无虑,温仙子顿生轻松,将自己往麻子温暖的胸膛里拱了拱。
金客旺客栈对面有几个闲汉坐在墙角,眼神儿时不时瞟往金客旺门口。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秦大少盯这对年轻小情侣了。
太可惜了。
秦大少几乎是东兴港的净街虎啊,谁敢触着霉头?
话又说回来,那金客旺的老掌柜多嘴已经是好心肠咯。
天色将晚,麻子与温仙子才一前一后出房门,俩人在屋里腻歪了一个多时辰,口干舌燥外加肚子饿。
片刻。
二楼临窗处,吃着东兴本地小炒,望着窗外晚霞盈天,再看眼前意中人眸光似水,张小郎君顿生一股江湖我来了的豪情。
“舒瑶尝尝这道菜,清蒸石斑,肉质鲜甜,料汁香浓,再尝尝这道,额,叫什么来着,对,醉咸螯虾。”
小书生拿起一只跟手掌大的海虾,蘸的汁儿是本地土酒撒盐的偏方。
其实金客旺还有一道生鱼脍的菜肴来着,温舒瑶一听是鲜活鱼被活剐的鱼片,说啥也不吃,可她埋首吃着一道鱼皮冻的美味不住筷。
“怪不得本仙子跑到你前面呢,原来是你半道回故里一趟。家里还好吧?”
温仙子的吃相比书生斯文多了。
“家里一切都好。”
“那就好。”
温仙子言不由衷地端起一碗莲子羹入口,咳咳咳,许是心里有事,呛住了。
“你身子不舒服?”
张小郎君有点懵,温舒瑶眼神飘忽不定。
“没有,没有。”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难言的?”
见舒瑶神情慌张,书生宽慰一句。
“嗯,你回家后,额,有没有跟家里人提到妾身。”
“么有。”
温仙子作势欲打。
“有有,家里长辈听了很高兴。”
“有多高兴?”
“多吃一碗饭的那种高兴。”
“哼,算你识相。没让本仙子一路苦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