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鸡蛋都糊了。”
廖爷瞥见铁板上的煎鸡蛋滋滋作响,打断哥俩儿的寒暄。
俩人抱在一起久久不分开,然后不得不分开。
踏浪那狗子不停地冲院外叫唤,龇牙咧嘴的,倒不是它护主而是看到有趣的,一头狐狸。
原来是与王小胖形影不离的赤狐焦尾藏首藏尾的躲在门口,小牛犊似的恶犬它是第一次遇见,以前在山林逍遥自在时不是没遇见过山狼,但那些臭狗都没这头个儿大。
狐狸与狗可是天生不对付。
狐狸自命不凡,总觉得狗子脑子不好使,是个智障;狗子嘲笑狐狸小聪明,胆子还小,,只需在狐狸身后吓唬一下就跑得溜烟儿,弱鸡一枚。
踏浪在陇西玉州绿城书院的后山撒野时没少欺负那里的野狐,打又打不过,气得它们大多都忍气吞声地搬了家。
“哼--”
听见麻子一声冷哼,龇牙咧嘴正一脸兴奋的狗子立马闭嘴,故作东张西望,温顺无比,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不理会狗子的“逢场作戏”,麻子看了一眼躲在门外的小狐狸,又一副探询的眼神瞅下好兄弟小胖。
一头狐狸不怕人,紧随小胖,想必定有缘由。
果然。
小胖一脸嘚瑟。
“焦尾快进来,别怕,快进来。”小胖扭身抬手召唤道。
说真的,小胖一进门就看到跟小牛犊般大的狗子卧在院中时心里很发怵,他当然知道焦尾怕狗,不过自己也有些发怵。当年因为某些事他与好兄弟二狗几乎是左近村子村狗们的“公敌”,没少被狗追。
只见赤狐焦尾跟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似的,听到呼唤后,唯唯诺诺羞羞答答亦步亦趋来到小胖身后,卷起尾巴,藏着身子,只露半个脸,令廖爷和麻子一脸无语,-_-||。
关键这是头公狐,走的那几步太妖娆。
小胖见那大狗是麻哥所养,心地一松,将身子让开,让廖爷和麻哥好好端详下自己的好伙伴,焦尾。
“王掌柜几年不见,都有兴致养狐逗闷儿了?”
见王小胖一脸嘚瑟劲儿,麻子忍不住打趣道。
“嗐,承麻哥吉言,我王小胖可是要开酒楼的男人,别看我现在是个打杂的,百味鲜里里外外的道道都记在心里呢。喏,这头赤狐就是我在百味鲜救下的,怎么样?是不是眼珠子里透着一股机灵。”
王小胖敢断定焦尾虽比不得灵鹿青焰,但也差不了哪里去,都是通灵异兽。
那灵鹿青焰擅水擅寻灵药,他的焦尾还会吐火呢。
廖爷和麻子瞅见那赤狐双眼清澈,灵动有神,是异于野物的那种灵气和温驯。
焦尾?
好名字。
两人瞥见那赤狐貌似有些紧张,尾巴紧紧贴着身子,尾巴尖一簇焦黑色。
“来,焦尾,给廖爷麻哥展示下,吐个火,额,往这里吐吧。”
王小胖继续嘚瑟,指了指院子的空地。
躲在他身后的赤狐焦尾怯怯地瞥了一眼那收起恶状的大狗,还有那人脚下犯困瞌睡的狸猫。
有心显摆的焦尾壮着胆子长吸一口气,将肚儿撑得圆滚,一团暗红火云从嘴里喷出后化作一大团红艳艳的大火云,足足有丈余,黑烟滚滚,声势不小。
如此大的火云爆燃令院子热浪翻滚,惊得趴在麻子脚下眯眼瞌睡的荧惑噌地一下起身弓腰,┗|`o′|┛ 嗷~~地一声长叫。
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一点儿都不困的荧惑低伏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嗷嗷低沉叫着。
“哟,不错哦,一个个的都机灵呢。”
那小狗般大的赤狐能吐出一团火云,一头家猫的叫声儿也有几分凶厉,廖爷突然觉得这清静日子貌似也过不长啊。
“踏浪你闭嘴。”
麻子扭身急急伸手捂住狗子的狗嘴,不让它嘚瑟。
这厮瞅见一头狐狸夺彩,不甘于后,也要吐个火显摆显摆。
尤山长留信可重墨讲到踏浪的顽皮,在后山竹林里吐火追野鸡,差些没把竹林点了,若不是老焦头贪嘴在竹林里正挖竹笋时碰见,赶紧将火种灭掉,踏浪差些将绿城书院点了。
尤山长说话客气,踏浪的劣迹斑斑只用寥寥几字带过,反而直呼养不起。
麻子也是后怕,这货自打体内祸斗血脉激发后,性子愈加顽劣,就是欠揍。
松手后,攥起老拳怦怦地向踏浪的狗头给了几拳,那闷闷的声音听得王小胖都浑身发痒。
麻子真的有些生气,真遂了踏浪的性子,还不把满院子晾晒的药材都烧光啊。
经廖爷细述,这院子里大半药材关系着好兄弟二狗的婚事,关系着山里不少山民的生计。
最后气不过又给了狗子一脚,踏浪嘴里呜呜直叫,似乎知道做了错事,摇着尾巴讨饶。
几年不见,脾气貌似真见涨些,此时不敲打一番,不知往后惹出甚祸端来。
瞅见那蠢狗挨揍,赤狐焦尾躲在王小胖身后偷着乐,要不是人多,它都想欢叫几声。
“麻哥,你家狗子也会吐火啊?”
王小胖又不傻,见那体格似牛犊的大狗被麻哥勒住脖子哐哐地猛揍,就知道那狗差些惹祸。
“嗯,踏浪曾疏于管教,性子顽劣些,不过现在不会了。小胖你既然要养焦尾,务必训教好,一旦无故伤人财物都不够你烦的。”
麻子见好兄弟是真心喜欢焦尾,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真心提醒道。
“那是肯定的,我会好好管教的,不听话就揍。”
王小胖一脸宠溺地轻抚着焦尾的头顶笑呵呵回道。
如今正是秋日,王小胖从镇上回来时买了几斤小香梨。油煎的河虾,油煎鸡蛋,油煎河鱼,即使有果酒除腻,不胜几个脆甜可口的小香梨解油腻,满口留香。
王小胖的娘亲依旧还是“扶弟魔”,家里但凡有几块碎银子都悄默默地填了好弟弟的窟窿。
王小胖在镇子上同相好的伙计逛玩时不止一次遇见那位烂赌亲娘舅被赌坊的“门神”暴打。一看便知又是赌光了钱财还赖着不走的烂事儿。
王小胖私底下在廖大夫这儿存了不下二百两私房钱,是他给家里的救命钱,可不是留给好舅舅拿去赌骰子的赌本儿。
这次王小胖一回村里就找廖大夫是“取钱”来着,回家时他看见小弟跟村里的小屁孩儿们在疯跑玩耍,穿的裆裤貌似还是自己的,都短到膝盖儿了,眼瞅天气转凉,他有些心疼。
在镇上百味鲜打工的工钱每半年才结一次,平日里客官的赏钱都得“上交”,只有到月末才能支点,能有一两几钱银子已经算掌柜的“高抬贵手”了。
关于王小胖的大笔来钱还是和好兄弟王二狗一起进山挣下的。
如今好兄弟二狗有大事在身,自己也不能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不是。
在百味鲜他不好找“捞钱”的门路,回来家里可不一样,有“神通广大”的廖爷,他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