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在丛林外围观察的时候,的确注意到几个神色匆匆又小心遮掩的人,都是上次林间聚会出现的熟面孔。
【大佬,这些人都是来自于周边乡镇的,没有身份较为特别的...】
这群人进入丛林之后,附近便再没有人出现。宁墨找了个僻静的树,857便迅速地打开了现场直播——
这次宁墨没有靠近他们聚会的圈子太近,免得那维克托恼羞成怒之下,再整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操作。
857展示的光屏中,众人已经如先前一般,围着篝火开始了转圈和祷告。
维克托还没有出现,场上的十个人还是上一次相同的人员,只不过他们现在的状态还都不太好——
毕竟上次抢夺“圣水”打得太厉害,这几天功夫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走路都有些龇牙咧嘴的。
众人祷告了好一会儿,维克托便如上次一样出场了,只是这次他的步伐有些急躁,没有上次那么高深莫测。
场上众人看到维克托一袭黑袍出现,都有些激动。上次他们没能喝到圣水,神使大人一定是体恤她们,这才迅速召开了这次林中聚会。
“大人,我们愿意祈福!”
“是,大人,我们愿意祈福!请赐下您的神具!”
有几个狂热者带头呼喊起来,可维克托只是面色阴沉地在每个人身后站了一会儿——
他嗅了半天,可每个人身上都感受不到那几样宝物的气息,更别说那神秘的东方术法的气息了。
料想这几个粗鄙的普通人也没有那种本事窃取他的宝物!
可不是这些人干的,那能是谁呢?他们行事一向小心,之前从未将宝物的真实面貌暴露在人前...
维克托心中暗暗猜测着,可流程还是要走的。
没了圣杯和月光匕首,他只能拿出普通匕首和普通陶罐来,让众人献上自己的诚意。
收集了满满一陶罐鲜血之后,维克托借着月色,趁着众人低头祷告之际一饮而尽,心中却并没有吸血的快感。
如今宝物丢失,伊戈还未赶来和他们汇合,如果在此地依旧没有线索,他该想想是不是那几个老仇家了...
维克托无心搞所谓的赐福,草草地将流程走完之后,瞥见丽萨站在原地出神,便猛然站到丽萨身后,问道:
“如何?有效吗?”
丽萨一愣,随即老老实实回答道:
“还没有,少爷还没回来。”
维克托被丽萨这副呆样子弄得心头缓和了些,仰头哈哈一笑,说道:
“好。那就等他回来之后一试。”
“不过本尊记得你对我的质疑。如果起效,你便要甘愿成为我的奴仆,为我做一件事才行。”
丽萨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她本来就是奴仆,也不差给神使再当了。更何况只需要帮神使做一件事就可以了,十分划得来。
“是,大人!”
见丽萨还算识趣,维克托纤长的手指捋过她的头发,在她的后脖颈处下了一个精神印记。
这个倒不费什么力气,而且只是类似于标记一般。维克托下这个印记,更多是想看看丽萨的热闹。
当然,这些他自然没有表露出来。
做完这一切,维克托便如上次一般,化作一团黑云离开了。
【大佬,这次的聚会有些潦草啊,没有太有用的东西...】
“维克托刚丢了宝物,心思自然没放在这上面。估计他们要启程离开了。”
维克托走后,宁墨也收拾收拾,先丽萨一步回了古堡。
接触了两个雷伏诺族之后,宁墨觉得自己有点被他们带偏了,现在每天最大的爱好是看热闹了。
这个爱好在第二天上午,看见科尔回家的马车时,更是得到了确认。
门房大老远便看见了纳达蒂斯家族的马车,怕太太等的着急,赶紧给宁墨通传。
宁墨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科尔前不久刚回过家,按寄宿学校的管理,下次回家没有这么快才对。
牵着凯瑟琳急匆匆下楼的时候,马车的铃声已经在门前的碎石子小道上响起来了。
宁墨和凯瑟琳刚站定,就见科尔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只是他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车厢旁等待着什么。
见状,宁墨心中再次升起一种预感——
车厢处缓缓下来一名男子,身着普鲁士蓝的天鹅绒外套,衣摆处用金线绣着月桂纹,银质袖扣在阳光下折射着冷光。
男子内里穿着白色亚麻衬衫,领口处精心打着温莎结,与外套上别着的那枚银质蓝红相间的族徽交相呼应。
一双长腿稳稳地落在地上,宁墨看见他穿着银灰色高腰马裤,一双及膝的黑色皮靴纤尘不染,像是从未涉足过地面。
看这男子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应该就是科尔口中的格雷老师了。
只是科尔就这么闷不吭声地将人领到家里来,而自己作为家长也并未提前下过邀请帖,着实有些失了礼数。
宁墨心中闪过几个猜测,面上不动声色,站在原地并未动作,只是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科尔等格雷老师下了车,便扬起和煦的笑容,扬声为宁墨介绍道:
“母亲,这就是您多次和您提过的格雷先生。”
“格雷先生,这是我们学校的文学老师,格雷先生。”
格雷老师对宁墨行了一个绅士礼,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深褐色的卷发有几缕垂了下来,落在耳际。
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宁墨的视线随之落在格雷老师的脸上——
从面貌上来看,格雷老师顶多有三十岁。他面色是莹润的白皙之色,瞳孔和发色一般,都是深褐色,像一汪沉静的潭水。
格雷老师附身亲吻宁墨伸出来戴着蕾丝手套的手,尽管隔着一层蕾丝布料,宁墨仍然觉得格雷的嘴唇冰冷无比,仿佛不带一点温度。
当他抬起身子时,他面上带着一抹歉意的微笑——
“贸然上门打搅,实非我所愿。只是带科尔采风至附近,科尔提议至贵府一叙,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