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矫情(1 / 1)

“皇上您三思啊,王爷他睡下了,真的睡下了。”

秦衿哆哆嗦嗦,皇上这个昏君会把安主儿吓的魂飞魄散的,他往前催步,“诸位改日再来。”

秦衿到底势单力薄,而且来人都是主子,他也不好用轻功把人干晕,干晕哪个都属于死罪,他便被由皇上、太后、贤妃带头,由驸马、王妃、公主、兵部陈子宴、刑部范长云辅助的劝药队伍给挤到了边边上。

姜元末牵着苏民安的手,来到了门边,他发现苏民安突然不说话了,他意识到她生气了,他也并没有因为她生气而答应她见一次什么的。

她太能闹人了,他基本快被她闹到守不住底线,可到底没有将她纳入怀中。

但怎么会有女娘因为这种偷情没有谈拢的事情而光明正大的生气起来。

忽然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以及脚步声。

苏民安先姜元末一步,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就看见打头穿龙袍的男人,以及第二排姜元末挺着六个多月孕肚的妻子,以及隔两个人后她的义兄。

不是吧。

队伍这样壮观的么?

她前几日刚骂过皇上说懦夫,今天再碰着,皇上会不会再发疯提着剑满院子追杀她?她腿不好,又跑不快,被皇上追杀画面太离谱简直不能想象。

花南薇也过来了,被前夫怀孕的妻子半夜堵在屋里,属于什么破事啊?

而且...阿兄也来了?!这几日她找阿兄打听姜元末消息,并且做的比较隐秘,要是被阿兄看见她在这,肯定就露馅,让阿兄知道她心里记挂有妇之夫,主动推销孩子惨遭前夫拒绝,也太丢人了吧!

姜元末见她贴在门缝看院中情景,表情变幻莫测,颇为可爱,他不由放任了落在她侧颜的视线。

他比她高出一头多,他从她上方门缝看了出去,不由感叹,来的人可是真多啊。

他那位姓秦的下属,不得不说是太得力了,出卖他行踪出卖的够彻底的。

苏民安回头看了一眼姜元末,就见他表情也挺精彩,她从他臂弯底下出了来,然后步至衣橱,把衣橱内衣衫都拨至一边,随即一气呵成的坐了进去,随即伸手要把衣橱门关起来。

姜元末看着女娘的行动轨迹,他倒满眼心疼,她就这样自觉的藏了起来,避免见着他的父亲及妻子,是因为他没有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也是因为前几日由他妻子设计他父亲操剑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是以,他身边并不适合做她的港湾。她不该这样躲躲藏藏的。

“你不声不响干什么呢?”

“那些人我要么不想见,要么不方便见,我避一避,麻烦王爷早点把他们支走。”苏民安伸手拉住门,缓缓的要关上。

姜元末步了来,将手压在门板,她朝他看了来,他抬了抬下颌,“你往边上挪一些。”

“嗯?”苏民安不解。

“我让你往边上坐一点。”

苏民安以为他是让她藏严实点,以免叫花小姐看见她,给他惹什么麻烦,便依言往衣橱里面挪了挪,随即说:“你把我从床上换下来的被褥虚虚的掩在我外头,挡住我。”

姜元末轻轻一咳,“用被子挡不严实。”

“那用什么挡?谁知道你爹会不会过来拉开衣橱门,一眼看见出身微寒的我,万一半夜发作,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和你爹对骂。也不想听你妻子说我插足你们家庭。”

姜元末欠了身子,也坐进了衣橱,往她挤了挤,随即睇着她,“我比被褥挡的严实。你担心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有我在。”

说着,他在苏民安错愕的视线下将衣橱门给拉了上来,瞬间逼仄的衣橱内显得拥挤了起来,他们离的很近,可闻彼此的呼吸声。

苏民安小声说,“你进来干什么?”

姜元末笑道:“我挡住你啊。你一个人躲衣橱不觉得孤单么。”

说着,他略略一顿,“喂,衣橱很黑诶。”

苏民安眼睛酸了酸,“他们又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不过就是劝你吃药罢了,须臾而已。”

姜元末认真言道,“不可以。”

“什么?”

“须臾也不可以。只要我可以,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漆黑的环境独处了。”

苏民安嗓子哽住,许久言道:“您可真是矫情。”

“是。”姜元末笑,“矫情。你家沈先生不在,就由我矫情一次。”

苏民安不言,心里丝丝缕缕有些难过。

这时候前夫还挺热心的。

但这是孤独不孤独的问题吗?

“你也进来了,谁去支开那些人?”苏民安不能想象众人进屋发现屋里并没人的场景,难道不会报王爷失踪,翻箱倒柜的寻找吗,她在他肩膀推了推,“王爷出去,...我并不觉得孤独。”

“那你觉得什么?”

“我...”

“你觉得被拒绝尴尬?”

“住口......”

姜元末倒是分外沉稳,“那些人中不是只有你不想见的人,也有我不想见的人。”

他的生身由内里烂掉的父亲,以及他在商榷和离的妻子,还有他因为自暴自弃不肯用药使其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苏民安没有继续推他,他失落的语气使她略略失神,他不想见的人是指冤枉他私藏龙袍、贪赃枉法且染指他妻子的父皇吧。

主要也是屋门被推开了,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来,她也不方便再出声把他往衣橱外面赶。

众人进得屋内。

见屋内亮着烛火,床头柜上茶水正温热的冒着白雾。

显然方才是有人的。

满屋子大人物看见室内一个人影也没有,神情一个比一个发懵。

秦衿端着药碗甚是无辜,表情分外精忠报国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碗,他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一个严肃的问题,人呢?人呢???

皇上环视屋子一周,他回头问秦衿一个颇有见地的问题,“摄政王爷在哪里睡下了?床上还是哪里?”

秦衿说,“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在床上睡下的。”

太后也眼睛四下去看,床上分明是空无一人,但是那颗靠在床头的枕头分明像是刚刚被人靠过的。

贤妃焦急不已,急声道:“秦衿,你家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