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仲再次出现在叶娘子面前,叶娘子惊呆了。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当初的那个狼狈逃离的人,陆文仲。
太子是特地来找叶娘子的,所以陆文仲只好装作不认识叶娘子。
叶娘子心里气,心里恨,也装作不认识陆文仲。
茶艺没有学会,太子倒是喜欢上了叶娘子。
叶娘子三番两次,拒绝了太子的求爱。
太子没有恼怒,甚至也没有丝毫不悦,照旧会找机会来拜访。
叶娘子没法拒绝,也想不到该如何拒绝。
那可是太子,是汴梁的星,乌云偶尔可以遮住星光,但对于地上的人来说,星光只能仰望。
叶娘子现在虽是自由身,可毕竟是乐籍出来的,况且还没有成家。
因此,她为了谋生出去表演,总有人指指点点,在官宦名流面前也难免低三下四,谁也不敢招惹,谁也不想得罪。
更何况是太子?
谁又能去得罪太子?
自此以后,叶娘子的院子里从来没有缺过各地进献的稀罕物。
叶娘子又对太子说道:“你对我这样好,让奴家情何以堪。太子,奴家不过是教坊出身的俗女子,配不上你。”
这样的话,叶娘子说过很多次。
赵桓听了之后,却说:“我对你好?我对你并不好,也不够好。我何曾为你做过什么?平时虽然会赐给你一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在宫里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赵桓的话,竟如此坦诚。
他是太子,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可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赵桓自幼没了母亲,父亲秉性不羁,才华出众,平时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他知道,父亲最欣赏的儿子是他的皇弟赵楷。
所以,赵桓开始并不想成为太子,他也不想摆出所谓的太子架子。
生在皇家,一不小心就会有天子之尊,在他看来,这都是命罢了。
这命并不能让他开心。
“千金难买我乐意,是吧。”赵桓说道。
叶娘子点了点头。
“千金也难买真情意,对吧。”赵桓又道。
叶娘子点了点头。
“千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要在意。”
赵桓虽然是这么说。
叶娘子心中越发纠结。
终于,她找到了机会,单独质问陆文仲:“如果你打算一走了之,那为什么要把我赎出来。如果你打算把我赎出来,又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陆文仲无话可说。
“现在的我,恐怕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那我呢?我有办法吗?我要跟谁在一起?”叶娘子问道。
“我不知道。”陆文仲的嘴唇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嘣响。
“好,我明白了。”叶娘子道。
一气之下,叶娘子答应了太子的求爱。
她现在成为太子身边的人了。
起火的前一天,陆文仲又找到了叶娘子,劝说叶娘子要马上离开,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幕,恰好被海棠姑娘撞见了。
叶娘子和陆文仲争吵了一番,不欢而散。
陆文仲曾说:“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离开,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叶娘子并不相信,对陆文仲道:“起火又怎么样?”
“你会死……”陆文仲劝道。
“死了又会怎样?现在我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不是吗?”
叶娘子心里还有气。
“我明白了,你小心便是。”陆文仲无奈地叹气。
后来第二天,果真起火了。
讲完之后,海棠又道:“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陆文仲怎么会提前知道会有危险呢?他不是别人的暗桩谁是呢?”
真金思忖了下,照此推断,是有人想要暗害太子,于是找陆文仲监视太子行踪,可没想到陆文仲为了保护叶娘子,透露了消息。
“除此之外,陆文仲还有什么可疑吗?”
“可疑?暂时没有。起火那天,一早娘子安排我去药铺拿药,我刚到药铺,就得知槐花巷起火了,我甚至没来得及再见娘子一面。”海棠含泪道。
细细想来,陆文仲似乎是暗桩无疑。
可是他的背后指使是谁?
这才是问题关键。
听海棠讲到这里,夜色已经晚了。
真金尚且没来得及好好吃饭,便让后厨随便煮了两碗面,他和张择端一人一碗,大口吃起来。
张择端一边吃面,一边皱眉。
面刚吃完,他又有了新的困惑。
“起火当天,太子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去槐花巷。如果陆文仲是暗桩,那么他肯定会把消息传出去,凶手得知后,应该放弃纵火才是吧。毕竟凶手的主要目的是烧死太子。”张择端疑惑道。
“除非中间又出了岔子。”真金答道。
“出了什么岔子呢?你想想,明知太子不在槐花巷?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一定要放火烧掉槐花巷呢?”
“或许,是灭口?叶娘子已经得知了幕后主使是谁?”
“幕后主使,海棠不知道,叶娘子怎么会得知呢?陆文仲会告诉她幕后主使是谁吗?”张择端又说。
“这一点,还真不好说。陆文仲如果真心想要保护叶娘子,可能会透露出幕后主使。或许,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真金突然说道。
张择端没有提出疑问,表示默认。
接下来的疑问,或许海棠可以告诉他们。
说话间,真金便起身来。
等他们再次推门进去,此时海棠却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来人!遍搜开封府。”真金连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