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知海棠曾经历了什么。
“别慌,我无意逼你,你要是不想说,我不再追问便是,先把发簪放下。”真金连忙阻拦海棠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陆文仲恐怕也没有活下来吧。”海棠又问。
“陆文仲倒是活下来了,他从那场大火里逃出了。这并不是谎言。”
“陆文仲活下来了?他竟然活下来了?”海棠似乎是有些激动。
“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的茶坊纵火事件,纵火的主谋便是陆文仲。”真金补充道。
“娘子啊,你看到了吗?陆文仲活下来了,偏偏是你最后葬身火海,不知道你的真心是否值得啊?”海棠感慨道。
海棠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遗憾与恨意。
叶娘子和陆文仲?
如此看来,她们是有情人?
真金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之前他一直想不通,陆文仲为什么要以身入局,报复朝廷。
现在看来,如果叶娘子是因纵火而死,他之所以成为火神的一员,也是为了给叶舒黎报仇。
据张择端所说,陆文仲当年进京赶考时还有个名字,叫做陆云,陆云曾和一位叫做千一姐的茶娘子相爱。
“千一姐,是不是便是叶娘子。”真金又问。
海棠泪湿沾襟,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又不开口了。
“看来我是说对了?”真金问道。
海棠仍旧不再开口。
不过一会,张择端折返回来,手里正拿着一幅画。
他匆匆画成,一时不及装裱。
白纸上面,是一个女子,一身素衣,浓眉亮眼,堪称国色天香。
张择端最擅长的是界画,但肖像也不在话下,画中女人,音容笑貌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真金仿佛看得入了神,叹道:“美丽如此,不可方物。”
“你猜这是何人?”
“是谁?……叶舒黎?”
“正是。”
原来这便是叶舒黎,叶娘子。
真金惊道:“你怎么得知?”
“这是我根据太子的描述画下来的。”张择端又道。
随后,张择端又拿着这幅画给海棠姑娘看。
见了画上女人,海棠似乎是神思恍惚,许久,她抬起手来,颤巍巍地向画中招了招手。
“海棠姑娘,是我不对,哄骗了你。不过,我既然答应让你见到叶娘子,便努力不会食言。”张择端又道。
“这是谁画的?”海棠问。
“正是我。”
“你认得叶娘子?”
“无缘,不曾相识。可是有一个人认识。”
“谁?”
“太子。”
“太子?”
没错,这是太子眼中的叶舒黎。
海棠一直紧皱的眉头,似乎仿佛舒展开来。
画中叶娘子仿佛也对她微笑。
可恨这个负心人还记得她?还记得一个无辜的娘子?
可怜这个负心人,还是有些记性。
海棠长长叹一口气,道:“今天是怎么了,天底下所有的薄情郎都凑到了一起了吗?”
“薄情郎?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真金问道。
海棠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这是什么惊天巨闻,太子和叶娘子也有过一段故事?
真金浑身发冷,他有些不敢再听接下来的故事。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想太子应该什么都清楚吧。”海棠又问。
“据我了解,太子并不清楚。”真金道。
海棠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就从太子不清楚的事情开始讲起吧。”
“其实,我想,太子至今应该都不清楚,叶娘子心里真正爱的人,是陆文仲,也就是你刚刚说的陆云。如果说,是有人害了叶娘子,我才那个人是陆文仲背后的人。”
“什么陆文仲背后的人?是谁?”真金惊道。
“是谁我也不清楚。我是后来才有些怀疑,我感觉陆文仲是某些人派来监视太子的。”
陆文仲是别人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桩。
堂堂东宫茶博士,竟然是密探,这令人细思极恐。
真金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