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5
距离雷瑟斯古堡50公里处的临时停机坪。
三架运输直升机准时抵达。
十三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军用越野车早已在此待命,车身覆盖着防弹装甲,轮胎采用防爆设计。
“按预案分组上车!”雷诺一声令下,五十多名精锐迅速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登车。
这支由维拉率领的玄鳞卫,与雷诺直属的雷霆卫组成的联合车队,立即向古堡方向疾驰而去。
车队刚驶出不到五公里,道路两侧突然枪声大作。
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防弹车身上,溅起阵阵火花。
“保持楔形队形!”雷诺沉着地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他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位置,身旁的雷双城双手紧握方向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其余十二辆车默契地保持着战术间距,在前后左右形成严密的保护网。
右侧护卫车上,维拉正通过热成像仪冷静地观察着路两侧的情况。
这位年轻的女指挥官,实际上是佣兵界赫赫有名的“银狐”。
她带领的玄鳞卫保持着业界罕见的“零失败”任务记录。
“两点钟方向,狙击手。”维拉大声提醒,随即按下通讯器,“b组,清除障碍。”
几乎同时,车顶天窗打开,一名玄鳞卫队员架起狙击步枪,干净利落地解决威胁。
每隔半小时,雷诺都会准时通过加密频道与琳娜通话。
“刚经过一片橡树林,风景不错。”他语气轻松,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通话结束后,他立即切回作战频道,“c组报告情况。”
“七号车左后轮中弹,已更换防爆胎,不影响行进。”
车队继续在枪林弹雨中前行,距离古堡越来越近。
雷诺看了眼手表,距离最后时限还剩不到五小时。
车队刚转过一个急弯道。
“注意上空!”雷诺突然厉声警告。
只见三架黑色武装直升机从雪山背后呼啸而出,机载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瞬间将路边的松树枝干拦腰扫断。
“躲进S弯!”雷双城猛打方向盘,改装越野车在结冰的路面上剧烈打滑。
后排的雷霆卫士兵被惯性甩得撞在车门上。
雷诺稳住身形,透过防弹车窗望去。
右侧护卫车上,维拉正利落地探出半个身子。
她先用狙击枪托敲碎车顶的积雪,随后眯起眼睛观察战况。
“看我的!”维拉突然扯开战术背包,甩出一枚特制的钩索手雷。
钩子精准地勾住第一架直升机的起落架,她果断按下引爆键。
手雷在半空炸开一团电磁脉冲波,被击中的直升机顿时冒出滚滚黑烟,歪歪斜斜地撞向远处的山坡。
第二架直升机立即改变战术,贴着地面超低空飞来。
子弹“砰砰砰”地打在头车的钢板上,火星四溅。
雷诺弯腰从座位下摸出单兵火箭筒,正要起身反击,却见维拉已经从另一辆车顶跃起。
她借着积雪的助力跑了两步,竟在高速行驶中一把抓住直升机的悬梯。
“这个疯女人,简直不要命了。”雷双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维拉灵巧地挂在悬梯上,单手扯出闪光弹扔进驾驶舱。
在飞行员被强光致盲的瞬间,她像灵猴般荡到机身侧面,军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开燃油管道。
“轰!”直升机在雪地里砸出个直径五米的大坑。
维拉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从残骸中钻出,朝雷诺比了个标志性的胜利手势。
这让他想起她常说的那句口头禅:
“能用刀解决的事,就别浪费子弹。”
“还有二十五公里,”雷诺收回目光,“艾瑞克那家伙肯定已经在古堡门口等着看笑话了。”
话音未落。
第三架直升机从云层俯冲而下,却在进入射程前急转弯逃离。
“想报信?”维拉闪电般掷出手雷,爆炸声中直升机尾翼断裂,歪斜着消失在视线里。
雷双城皱眉,“要追吗?”
“不必。”雷诺按住耳机,“正好让艾瑞克知道……他的看门狗是怎么哀嚎着逃回去的。”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琳娜给的那块巧克力,掰成两半递给雷双城,“留着力气,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他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古堡尖顶,不自觉地摸了摸衣领上的微型对讲机。
琳娜那句“活着回来”的叮嘱,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
晚上八点三十分,古堡三楼。
费尔南被反绑在雕花铁椅上,冷汗浸透了衬衫。
“我们不是盟友吗?”他嘶哑着嗓子质问。
\"盟友?\"
艾瑞克用费尔南的古银币在其喉结上留下一道血痕,“在你选择陷害我的那一刻,这个词就死了。”
“你以为爷爷真的昏迷了吗?”艾瑞克蘸着新鲜血液,在墙上画下扭曲的家族徽记,“这是他为我们准备的最后审判。\"
费尔南瞳孔猛地收缩,“什么意思?”
“十年前你让我相信,父亲要亲手处决他的长子……”
艾瑞克突然攥紧古银币,“让我在绝望中犯下弑父之罪……现在,该用血来洗清这笔债了。”
楼下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水晶吊灯剧烈摇晃。
费尔南突然狂笑起来,“所以这次病危是假的?那个老狐狸要我们自相残杀?”
“不全是假的。”
艾瑞克转动着染血的古银币,“爷爷确实时日无多,但最后这个局……既要我们为父亲偿命,更是要检验雷诺有没有能力在绝境中守护家族。”
“六少攻破西门了!”保镖的惊呼从走廊传来。
艾瑞克看向窗外的火光,“你以为爷爷为什么选今天?因为二十年前的今天,父亲就是在这个房间被立为继承人的。”
“砰——”
书房的门被踹开。
雷诺持枪而立,枪口在艾瑞克和费尔南之间游移。
艾瑞克突然笑了,“你来得比我预计的快十分钟。”
雷诺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血徽记,“爷爷在哪?”
艾瑞克没有直接回答,取出一块怀表,里面是父亲搂着他肩膀的照片。
“替我告诉爷爷,”他将怀表塞进雷诺手中,“如他所愿,最后只剩一位继承人了。”
“等等!”雷诺猛地扑向栏杆,但已经太迟了。
艾瑞克拖着费尔南,两道身影在月光下坠落,与十年前父亲坠楼的轨迹如出一辙。
他看到艾瑞克最后释然的微笑。
古堡的钟声突然敲响,仿若一场迟来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