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珩低头看谷悠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还笑?”
他佯装严肃,却在看到她苍白的唇色时眸光一暗,“回去我给你熬当归鸡汤。”
“现在就想喝……”谷悠然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越来越轻。
时珩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稳些。
他看了眼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大年初一清晨,医院的消毒水味取代了鞭炮的硫磺气息。
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妻子。
忽然觉得,只要她在怀里,哪里都是团圆。
……
与此同时。
时以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陷在男人温暖的怀里。
她轻轻抬头,望着熟睡中的司文杰。
晨光里,他的侧脸格外好看。
五年不见,时以宁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眉眼。
指尖轻轻划过他浓密的眉毛,顺着挺拔的鼻梁往下。
最后停在那张总是让她心跳加速的嘴唇上。
那里还留着昨晚她口红淡淡的痕迹,混合着红酒的香气。
“一大早就不老实?”司文杰突然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晨起的慵懒。
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时以宁耳尖一热,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胸口。
“摸够了吗?”他低声问,拇指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那里还残留着昨晚他留下的红痕。
“不够。”时以宁索性翻身压在他身上,指尖戳了戳他的喉结。
“五年没见,我得好好检查一下,司院长有没有变老。”
司文杰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那你检查得仔细点。”
他的吻,带着晨起的温热。
时以宁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的睡衣领口。
“别闹……”她微微喘息,抵着他的胸膛,“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司文杰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下滑,含糊道:“不急。”
“我跟你一起去。”时以宁突然说。
司文杰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年后才报到,今天去干什么?”
“舍不得跟你分开。”时以宁捧着他的脸,“五年了,我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司文杰眸色一暗,翻身将她压回床上,吻得又凶又急。
像是要把这五年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时以宁被他亲得晕头转向,睡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两颗。
男人的手掌探进去,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浑身发颤。
“阿杰……”她轻喘着喊他,“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那就不出门。”他咬住她的耳垂,“反正我是院长,旷工一天也没人敢说什么。”
时以宁被他逗得笑出声,推了推他的胸膛,“不行,我得去看看医院环境,提前熟悉一下。”
司文杰叹了口气,额头抵在她肩膀上缓了缓。
这才无奈地妥协,“好吧,我们一起去。”
她笑着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刚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回来。
“等一下。”
司文杰从外套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刀柄上镶着一颗蓝钻。
“五年前就订做好了,就等着它的主人回来。”
时以宁的眼眶瞬间湿润,一头扎进他怀里。
司文杰稳稳接住她,帮她戴上项链,在她耳边轻声说:“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
二十分钟后,时以宁慵懒地倚在厨房门框。
司文杰系着她上次逛街随手买的粉色围裙,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汤圆。
突然,她眯起眼睛。
在他侧颈处,苍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一道抓痕,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时以宁的耳尖瞬间发烫,那是她昨晚情动时留下的印记。
“看够了吗?”司文杰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精准地夹起一个汤圆转身,“尝尝甜度够不够。”
时以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甜糯的黑芝麻馅在舌尖化开。
甜得人发晕。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说“每一天,每一夜”时的眼神。
原来所有说不出口的思念,都藏在这些烟火气里。
等着在重逢的时刻,变成最甜的糖。
……
清晨七点五十分,康瑞医院大厅。
司文杰和时以宁刚走进医院,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院长,昨晚急诊收了个枪伤患者。”
外科主任的声音透着疲惫,“子弹距离心脏只有2毫米,谷医生主刀,手术做到凌晨三点多……”
司文杰眉头微皱,挂断电话后看向时以宁,“悠然昨晚做了台大手术。”
“严重吗?”时以宁脚步一顿。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去看看。”
护士站前,护士长正与夜班护士交接工作。
看见司文杰走来,她立即噤声,恭敬地递上病历夹。
“院长,这是谷医生昨晚手术的完整记录。”
司文杰接过来,快速翻阅病历。
当看到“子弹距心脏仅2.03毫米”的数据时,眼中满是赞赏。
“这种位置的手术……”他轻轻合上病历,“果然只有谷医生能做到如此完美。”
VIp病房门前,时以宁放轻脚步。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谷悠然正安静地沉睡。
时珩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吱呀——”
开门的声音让时珩猛地抬头。
看见来人,他立即合上电脑站起身,却在目光扫过司文杰颈侧时骤然沉下脸。
“你,跟我来。”
时珩一把扣住司文杰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人拽出病房。
消防通道里。
时珩将司文杰抵在墙上,右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
“五年。”
时珩的声音压得极低,拇指重重擦过司文杰颈侧的抓痕,“她等了你五年,就换来这个?”
司文杰纹丝不动,连呼吸频率都没变,“我从未停止过等待。”
“那这些痕迹算什么?”
时珩的指尖几乎陷进对方皮肤,“司家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司文杰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按在他胸口。
“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