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悠然一怔。
康瑞医院?
以时以宁的资历,确实可以选择更好的医院。
正思索间,她感觉桌下的手被时珩轻轻捏了捏。
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只听他低声说:“别多想,先吃饭。”
“对了,悠然和珩儿的婚礼定在下个月3月11日。”
陶念晚笑着宣布,目光温柔地看向谷悠然。
“婚纱和礼服我都设计好了,明天你们抽空去看看。”
“谢谢妈。”谷悠然真诚的道谢。
角落里,时珏攥紧拳头。
他盯着谷悠然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
那是连他母亲苏曼云都没资格碰的传家宝。
凭什么?
凭什么时珩就能得到一切?
时家的继承权,奶奶的宠爱,现在连娶的妻子都是这么耀眼。
时老太太突然推过来一个紫檀木锦盒,“悠然,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
她苍老的手拍了拍盒盖,“时家祖传的蓝钻套装,我珍藏了五十多年。”
盒盖掀开的瞬间,整个餐厅都被湛蓝的光芒照亮。
“啪嗒——”
苏曼云的筷子掉落在餐盘。
孙惠丽更是盯着那套珠宝,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时珏的呼吸变得粗重。
那套蓝钻,他只在家族相册里见过。
“奶奶,这太贵重了。”谷悠然连忙推辞。
时珩直接合上盒子塞进她手里,“收着吧,反正早晚要传给你。”
“阿珩对媳妇可真大方啊。”
苏曼云酸溜溜地说,余光瞥向自己儿子铁青的脸色,“就是不知道……”
“苏曼云!”时正阳厉声打断,“注意你的言辞。”
时珏猛地站起身,“我吃饱了。”
他声音沙哑,头也不回地冲出餐厅。
苏曼云担忧地望向时珏离去的方向。
时以宁转移话题,“悠然,听说你在康瑞医院中医科工作?”
“是的,我在那边坐诊。”
“真巧。”时以宁眼睛一亮,“我刚回国,准备去康瑞神经外科应聘。你对医院熟悉吗?”
时珩皱眉,“她最近要准备婚礼……”
“没关系。”谷悠然轻轻按住时珩的手。
“姐,我可以带你熟悉环境。明天上午我坐诊结束后有空。”
时以宁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饭后,谷悠然跟着时珩回到他在老宅的卧室。
关上门,谷悠然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以宁姐为什么会选择康瑞医院?以她的资历,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医院。”
时珩解开领带,说:“为了司文杰。”
“司文杰?”谷悠然惊讶地睁大眼睛。
时珩坐在床边,示意她过来,“五年前,以宁姐就喜欢他,甚至主动表白过。”
谷悠然在时珩身边坐下,好奇地追问:“然后呢?”
“文杰拒绝了。那时候他刚创建医院,全部心思都扑在事业上。”
谷悠然若有所思,“所以以宁姐才出国?”
“对,一走就是五年。”
时珩伸手揉了揉谷悠然的头发,“不过文杰这些年一直单身,身边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
谷悠然靠在时珩肩上,“文杰哥确实很稳重,要是他们能在一起也不错。”
“别操心这个了。”
时珩突然翻身将谷悠然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唇线。
谷悠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
“比如……什么事?”她故意装傻,指尖却悄悄攀上他的衬衫纽扣。
时珩低笑一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比如……”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帮你检查一下明天的礼服尺寸……”
谷悠然轻喘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浑身发烫,“礼服……不是明天才试……”
“所以现在要先预习。”
时珩的唇贴上她敏感的脖颈,另一只手已经触到她的衣扣。
纽扣在指尖崩开,珍珠般的扣子滚落在地毯上。
“阿珩……这是在你家……”
谷悠然残存的理智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所以呢?”
他恶劣地咬了咬她的耳垂,“我娶回家的老婆,在自己房间还不能碰了?”
窗外,老宅的庭院里传来佣人走动的脚步声。
谷悠然紧张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刺激得倒抽一口冷气。
“嘘……”
时珩用吻封住她即将溢出的呻吟,“放轻松……他们听不见……”
……
清晨的康瑞医院比往日安静。
大年二十九,病人寥寥无几。
陈小雨已经放假回老家过年,诊室里只剩下卓然还在整理病历。
谷悠然看完最后一个预约患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十点零五分。
她刚站起身,诊室的门就被轻轻叩响。
“忙完了吗?”时以宁倚在门边,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如雪,长发松松挽起,比昨晚家宴上更添几分干练。
谷悠然接过咖啡,笑道:“以宁姐怎么来这么早?”
“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时以宁抿了口咖啡,目光扫过诊室,说:“我这个弟弟为了你,可真是费尽心思。”
谷悠然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也不恼,“走,带你去看看你们西医的地盘。不过先说好,可别被我们中医科的治愈率吓到。”
十分钟后。
“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
谷悠然正说到兴头上,却在看清电梯外站着的人时猛地止住话头。
司文杰抱着一叠文件站在外面,抬头看见她们,明显一怔。
谷悠然从没见过司文杰失态的样子。
这位向来沉稳的院长此刻僵在原地,文件散落一地。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时以宁,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哑声道:“……以宁?”
“好久不见,司院长。”
时以宁弯腰帮他捡文件。
谷悠然立刻识趣地后退,“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诊!司院长,麻烦你带以宁姐参观吧。”
不等两人反应,她已转身快步往走廊尽头走。
拐角处,谷悠然偷偷回头。
司文杰仍站在原地,时以宁凑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男人耳根瞬间红透。
这位向来以冷静着称的院长,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