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雨和卓然坐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大气都不敢出。
“薇薇安小姐是Y国人?”
谷悠然强装镇定,“中文说得很好。”
“我祖母是华裔。”
女人微笑时,那颗朱砂泪痣微微颤动,“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来华国。听说谷医生医术高明,特意慕名而来。”
“具体是什么症状?”
“失眠,心悸,还总做同一个梦。”
薇薇安将左手腕放在诊脉垫上。
谷悠然搭上她的脉搏,瞳孔骤然收缩。
她手腕上有一只银镯。
那只银镯的款式,表面的五道纹路,与自己腕间的九星环手镯分毫不差。
可,师父明明说过,这镯子世间仅此一只。
“你的镯子……”谷悠然声音发紧。
“怎么了?”薇薇安歪着头,突然倾身向前。
她的指尖轻触谷悠然的银镯,“真巧,我们连首饰都一样。”
“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不可能。”
谷悠然收回手,“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
“那我的梦就更奇怪了。”
薇薇安抚着左眼角泪痣,说:“我总梦见自己穿着红裙,所有人都叫我……”
“九辰。”
……
另一边,时氏集团。
时珩刚与客户签完合同,回到总裁办公室。
西姆早已在里面等候,见他进来立即起身。
“查到了?”时珩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摊开的档案上。
“是的,boss。”西姆快步上前,将最上面的照片推了推,“您看这个。”
照片中,Y国皇家艺术馆的台阶上,一位身着红色礼服的女子正对着镜头微笑。
她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起,露出精致的侧脸轮廓。
那眉眼,那唇形,活脱脱就是谷悠然的翻版。
时珩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微微收紧。
西姆接着说:“这个女人叫薇薇安·德克,25岁,Y国德克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德克家族?”时珩面露疑惑,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
“十九世纪着名的兵器锻造世家,曾为皇室服务。”
西姆翻开资料下一页,“后来因为炼金术丑闻被剥夺爵位。这个家族有个传统……”
他指向照片中女子耳后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印记,“所有女性成员都要烙印火焰纹。”
时珩的目光,在那道形似火苗的印记上停留许久。
“百年隐世,突然现身?”
“表面上是受‘幻镜香氛’邀请担任形象大使。”
西姆又递上一张照片。
画面里,薇薇安与白香凝并肩而立,一红一黑两套礼服在闪光灯下形成鲜明对比。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啪——”
时珩合上档案,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我要确认一件事。”
他抬眼时,眼底暗流涌动,“那个火焰印记,究竟是德克家族的徽记……”
指尖第三次叩击桌面,“还是有人刻意伪造的伤疤。”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卓然的信息跳出来:
【谷医生诊室来了位叫薇薇安的患者,和谷医生长得一模一样】
时珩霍然起身,抓起档案大步流星往外走。
西姆连忙跟上。
……
三十分钟后,康瑞医院后院小楼。
电梯停在二楼。
卓然和陈小雨像见到救星般从椅子上弹起来。
时珩扫过空荡荡的走廊,“那女人呢?”
“刚走。”卓然说。
时珩径直推开诊室门。
谷悠然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连开门声都没让她回头。
“悠宝。”
宽厚手掌贴上她后背的瞬间,谷悠然肩膀明显一颤。
她转过身,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公司不忙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来看你。”时珩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牵到沙发前坐下。
他翻开档案,“薇薇安是德克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
谷悠然看着档案里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照片上薇薇安与白香凝站在一起的画面,像根刺扎进眼底。
“太巧了……知道‘九辰’这个名字,又和白香凝扯上关系……”
时珩合上档案,拇指抚过她紧蹙的眉间,“别中了对方的计。阿离最擅长的,就是搅乱人心。”
时珩突然问:“下午要拍戏吗?”
“嗯?”谷悠然一愣,“今天没有我的戏份。”
“那走吧。”他起身已经拉开门,回头时脸上带着轻松,“带你去个地方。”
……
四十分钟后,城郊游乐场。
时珩把塞到谷悠然手中。
她怔怔地看着粉色的云朵状糖果,突然笑出声:“时总,你人设崩了。”
“嗯?”时珩挑眉。
“高冷总裁带人来游乐园……”
她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被拍到要上热搜的。”
时珩突然伸手擦掉她唇角的糖渍,目光深邃,“那就让他们拍。”
说完直接拉着她走向过山车,“敢坐吗?”
谷悠然看着高耸的轨道,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当然敢坐。”
时珩低笑一声,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过山车冲下第一个陡坡,呼啸的风声中,谷悠然的尖叫混着笑声。
时珩始终紧握她的手,在最高点俯冲时,她听见他在耳边说:“记住现在的感觉。”
“什么?”
“恐惧的时候,”他凝视她的眼晴,“抓紧我就好。”
过山车缓缓停稳,谷悠然双腿发软地走下来,却忍不住笑出声:“再来一次?”
时珩将她冰凉的手包进掌心,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先喝点热的。”
说着从保温杯倒出冒着白雾的红糖姜茶,小心递到她嘴边。
他一手提着刚买的糖炒栗子和烤红薯,一手始终护在她身侧。
在冬日游乐园里,两人分享着同一根冰糖葫芦。
“那个!”谷悠然突然指着远处的摊位,“我要玩射击游戏。”
时珩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输了别哭。”
结果十发全中,谷悠然抱着赢来的巨大玩偶得意洋洋,“看来时总也有失算的时候。”
他们坐了旋转木马,谷悠然非要骑在最华丽的那匹白马上。
闯了鬼屋,全程都是时珩被她的尖叫声吓到。
还去玩了碰碰车,谷悠然故意撞他,结果自己反而被弹开,笑得直不起腰。
天色渐暗,游乐园的彩灯一盏盏亮起。
时珩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最后一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