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看母皇如此焦灼,心知此事重大,便立马带着沈暮云回了宫。
文林面色滚烫,就像一个快要煮熟的螃蟹。
面色浮肿,唇角发白。
“母皇,怎么样了?”
“情况不妙。”沈暮云看着小公主,“可能有性命危险。”
“那可怎么办?”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文林是因为失去了目标,才会如此。
可若是他真的死了,在这个节骨眼,或许会影响她的计划。
为了计划顺利,沈暮云立马做皮试,确定不过敏,才给文林打了一针。
等退烧后,又给他输液,确保他可以捡回一条命。
忙完这一切,沈暮云安排了紫鸢来照顾文林。
紫鸢到时,恭敬道:“微臣叩见女皇。”
之前的女医已经在药王谷学成,如今全部入宫,成了皇医。
紫鸢对沈暮云忠心耿耿。
对外是皇医,对内是间谍。
“你同乌兰要时刻保持联系,莫要让陆清雅的人发现哪里不对劲儿。”
“女皇放心,紫鸢必不让您失望。”
“好。”沈暮云示意床榻上的文林,“这孩子由你照顾。”
“是。”
沈暮云出门,看到小公主坐在廊檐下,神情倔强地看着天空。
“鸾鸾——”
小公主转头,扑在沈暮云的怀里:“母皇,儿臣不想杀他。”
“他不是自己生病的么?”
“可他会这样,跟我也有些关系。”小公主盯着沈暮云的眼睛,“我跟他挑破了,我说,背叛我的人下场凄惨。”
“即便鸾鸾不说,文林也能猜到。”
沈暮云蹲下。
两手落在女儿的肩膀上,“他听从西门褚安的命令,可让他矛盾的是,西门褚安成了我的帝夫,并且很受宠爱。”
当他发现,主子现在的地位同安排他的事情背道而驰,又被小公主看破,自然惶恐忧惧。
慢慢的,就不想活了。
“禁闭的那几日,晚上下暴雨,他还吹冷风,儿臣明明劝过,但他不听。”
“所以啊,他是自己想死!”
小公主踌躇:“儿臣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大概不会死。”
小公主欣喜:“真的吗,母皇?”
沈暮云心想,他高烧已退,只要紫鸢好好照顾,必定会有苏醒的那一日。
“没错,只是母皇想问鸾鸾一个问题。”
小公主起手行礼:“母皇请问。”
“若是他不醒,鸾鸾可会怨恨母皇?”
小公主听完笑了:“母皇,鸾鸾是星耀国的公主,更是您的亲生女儿。
在儿臣心里,您永远排在第一位。
何况,母皇教导过儿臣,女子不要依附于爱情,只要足够强大,自有优秀的男人来爱我。”
“很好。那首《氓》没有忘记吧?”
小公主仰头笑:“没有,儿臣记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沈暮云欣喜女儿的变化。
丫鬟云风和云华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母皇还有其他的事,就不跟鸾鸾闲聊了。”沈暮云温柔地说着,步下了台阶。
身后小公主送别:“恭送母皇。”
沈暮云走到云风和云华的面前:“出了何事?”
云风走到跟前,贴耳道:“西门褚安在密室里闹自杀。”
“走,去瞧瞧。”
沈暮云跟着回宫,入密室,见西门褚安。
西门褚安自杀未遂,已被铁链绑住了手和脚。
“沈暮云,这段时间,你从未来看过我。”
“那是自然,毕竟假扮你的人,是我的新宠,我要同他日日欢好,糊弄天下人,哪里有时间来看你?”
西门褚安迟疑:“那陆明州还真就如此大方?”
“你不了解他是其一。”沈暮云看着西门褚安说,“当然,我也有我自己的妙计。”
西门褚安心灰意冷,竟说出一句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沈暮云,我真是佩服你。”
“……”沈暮云怀疑地看向西门褚安。
发现他也被自己下意识说出的话惊呆了。
“你会佩服我?”
“你真是好计策。”西门褚安苦笑,“为了对付我,连名声都可以舍弃。”
“还好吧,你也不差,何况你的那些手下挺会营销。”
“营销?”
“就是把你昔日的那些好,传得沸沸扬扬。一度让大家觉得,我这个女皇,就是看上了你的本事。”沈暮云眯着眼睛说,“再加上你丰神俊朗的脸,底下的人觉得合情合理。”
“所以女皇准备杀了我?”
“对。”沈暮云说完,又道,“不过不是现在。”
“倘若我死了呢?”
沈暮云摊手:“那你就去死呗。”她一副不受威胁的表情。
西门褚安深呼吸:“外界的人都说你是九天神女下凡尘,这是真的吗?”
沈暮云实话实说:“不是。”
“难怪,我就说,你一个九天神女,如何看得上我们小国的地盘。”西门褚安自己安慰自己,“原来这是你的野心。”
“野心建立在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础上,我这个女皇做得还可以吧?”
沈暮云不屑地扫向西门褚安,“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没有为了自己的目的,努力过,奋斗过。”
若是因为西门褚安付出太多,他就必须成为最终赢家。
那也太可笑了。
西门褚安看着沈暮云道:“你非皇子公主,为何能做女皇?”
“做皇帝就一定要是皇子和公主吗?”沈暮云解释,“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不符合我的心意,难道我就不能揭竿而起吗?”
“你既要做皇帝,那便做星耀国的皇帝,为何非要觊觎小国的领土!”西门褚安靠着墙壁,言语讽刺,“沈暮云,枉你自诩神仙,这就是神仙该做的吗?”
沈暮云单手揪住西门褚安的衣领:“天下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可为何没有人站出来,解决天下的苦难。
大国觊觎小国,不一直存在吗。
况且,你应该感到高兴,你西泉国没有沦落到星耀国当年的下场!”
她冷笑,“我夫君陆明州,也是星耀国的皇子。
他不过就是不被父母疼爱被送到东昭国为质,又被东昭国老皇帝利用而已。
他做错了什么,天下人就没误解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