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长宁郡主无端的怒火和羞辱,李卿落自知自己如今在这大楚身份低微,所以全程只能隐忍着。
但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像条狗一样的滚出去。
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李卿落走上前,继续捡起地上的海碗。
然后自己亲自满了酒。
“说罚便罚,自然没有失信的道理。”
“今日让郡主感到不快,到底是民妇的错。”
“民妇愿意继续自罚三杯。”
“愿郡主能够消气。”
“以后郡主愿意去何处,自然也都是郡主的自由。我花谢酒楼让郡主不喜欢了,是我们没有福气。”
“郡主,山高路远,海阔天空,我南宫卿落谢您捧场的这段日子给花榭酒楼带来的一切。”
说完,她直接仰头将剩下的两碗接连都干了。
然后在一片注视和寂静无声之中,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七公主:“她还挺有骨气的。”
其它贵女:“是啊,我还挺喜欢她的性子。多干脆利落的一个人,还给咱们带来这么多方便和乐子。”
“我现在每次上街吃酒楼,只选她们家了。”
“谁不是?不必顾忌那些规矩,轻松自在。”
“这个南宫娘子,与别的女娘都不一样啊。她性子爽快又耿直,这花榭酒楼给咱们带来多少快活?活该她发财。”
“是呀,咱们待在这里也舒心,以后就还是来这里吧?”
毕竟也不是所有贵女都想巴结这长宁郡主。
她母妃都死了,她这郡主的价值还能有多少?
谁还怕她?
不少人当面直接说出了心底对花榭酒楼的喜欢。
这无疑于是在直接扇长宁的脸。
她捏紧了拳头,一直沉黑着脸。
然而看到宗政星遥都在热闹的与人议论着刚才的事,她只能将心头的怨怒都暂且压了下去。
南宫卿落!
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最好,你去死!!
如此,我身世的秘密,除了公主府的少数人,就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她决不允许自己是知鸢公主和那谢家和尚通奸所生的杂种真相有可能会泄露的世人皆知。
她要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阿爹,都去死!
而且,杀了南宫卿落,也算是给她亲生爹娘报仇了吧!
长宁掐着手心,掐到都破皮出血了,自己也毫无所觉。
七公主察觉到她的异常,不由喊她:“长宁,长宁?”
“长宁你这是怎么了?”
“你今日怎么有些不对劲,可是生病了不舒服?”
“本宫为你通传御医吧?”
七公主摸了摸长宁的额头。
发现她真的有些发热。
长宁握住她的手连忙道:“我没事。星遥,我们今日在此用膳吧?”
李卿落从房间出来,立即扶住了墙。
连喝三海碗的酒,说她全然无事也是绝不可能的。
掌柜的上前来扶住她:“少东家,你没事吧?”
李卿落:“解酒汤。快。”
“先扶我去房间休息,等雀儿回来,让她喊醒我。”
“还有,一定要盯紧那长宁郡主!”
李卿落说着脸色就已彻底沉凝了下来。
这个长宁,今日绝对来者不善。
李卿落回到房间喝了醒酒汤后,便再也顶不住晕厥的暂时睡了下去。
她再被推醒时,是雀儿趴在床边一脸焦急的说道:“姑娘,出事了。”
“您醒醒——”
“姑娘?”
李卿落扶着还有点发沉的头坐起来。
“说。”
雀儿:“公主殿下吃了咱们酒楼的东西,现在昏死了过去。”
李卿落一听,赶紧掀开被子起身拖上鞋子便冲了出去。
还未走到她们的包厢,就听见长宁愤怒的声音隔着墙穿透出来:“来人!”
“还不赶紧将这花榭酒楼给本郡主围起来!”
“今日除了各家的姑娘们,这酒楼的人一个也不许外出!”
“南宫卿落呢?”
“让她赶紧滚出来见本郡主!”
“竟敢毒害公主,本郡主要抄了这花榭酒楼!”
“倘若公主有什么好歹,她南宫卿落以死也不能谢罪!”
李卿落一把将门推开:“有没有好歹,请御医来瞧过不就知道了吗?”
她阔步踏进厢房里,看向所有受了惊的贵女们。
再看向抱着七公主的长宁郡主。
李卿落大步走过去,长宁郡主立即呵斥她:“站住!你不许过来!”
“好你个南宫卿落,你竟然敢毒害公主!”
“本郡主看你是想死了。”
“把她给本郡主抓起来!”
说完长宁就一挥手,让身边的侍女去抓人。
李卿落站在原地还未有动静,雀儿和掌柜就一起出手将长宁郡主的那几个嬷嬷和侍女都拦了下来。
雀儿和掌柜都是有身手的,寻常的婢女和嬷嬷来十个也不是她们二人练手的对手。
所以她们三两下就把人都给挡了回去,还将她们给推到了地上,一群人都摔在了一起。
一群婆子丫头哎哟连天的叫唤,大家都被她们给吓了一跳。
毕竟谁家酒楼里的掌柜,竟然还会武功?
而且她们还都是女子!
长宁的脸色变了一下。
“南宫卿落!”
“你竟然还胆敢违逆行刺!我看你是想造反了!”
“来人,快来人——”
公主的侍卫都在酒楼外。
长宁只能放大了嗓门大喊。
李卿落飞快上前,一把捂住长宁的嘴。
“你再叫,我便让你今日再说不了话。”
“我说过,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男子,一律都不得入我花榭酒楼。”
“若你非要违反这条规则,要将那些侍卫都喊进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反正你都想要害死我了,我怕你做什么?”
长宁脸一白。
“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卿落:“少和我装糊涂。”
“别以为你这么蠢的手段,能逃过我的眼睛。”
长宁一头甩开,得到呼吸后又大声嚷道:“你在胡说!”
“你个杀人凶手还想抵赖!”
“管你这酒楼究竟什么规矩,马上星遥的侍卫就要进来将你拿下!”
“到时任你一张嘴也休想逃脱罪责!”
“本郡主要你这酒楼关门大吉!”
“南宫卿落,你别想逃——唔!”
李卿落懒得和她废话,掏出手绢就塞到长宁口中。
她冷笑着对长宁回道:“那些侍卫?”
“长宁郡主,难道你们在宁远寺还未曾见过,本姑娘的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