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天强所说的这些话,马国远失踪之谜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原来,马国远是通过阳台外的排水管道,成功地爬到了七楼张天强的家中。
在张天强的家里,他躲藏了好几天,然后趁着夜色,利用张天强的身份证,冒充张天强的身份,被救护车接走并送往了医院。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
马国远身穿厚厚的羽绒服,脸上戴着口罩,再加上手中持有张天强的身份证,这一切都让他的伪装显得天衣无缝,轻而易举地骗过了众人的眼睛,顺利地蒙混过关。
然而,这起案件之所以会出现差错,关键就在于办案方向的误导。
一开始,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马国远跳楼后并没有摔死,而是在坠地后迅速爬起来,逃向了北庆大江附近。
因此,办案人员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片区域,他们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不仅如此,还有目击者的口述作为佐证,这使得大家更加坚信马国远应该是跳江了。
于是,调查的重点就一直围绕着北庆大江展开,而真正的线索却被完全忽略了。
就在众人对之前的理论深信不疑时,叶默的出现改变的办案方向,他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和新的证据,将之前的所有理论彻底推翻。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原本陷入僵局的调查瞬间有了新的线索,所有人的调查方向也因此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张小凡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派出手下前往医院展开深入调查。
时间紧迫,分秒必争,他深知这个新线索可能会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张小凡匆匆赶到叶默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最新的调查结果向叶默汇报:“叶队,有重大发现!根据第四人民医院的医生所述,马国远抵达医院后,他们立刻对其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和诊断。结果显示,马国远并非感冒,而是由于手臂受伤导致重度感染,进而引发了高烧。经过三天的住院治疗,马国远的病情得到了控制,随后便出院了。”
叶默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来,医院是把马国远误当成张天强来医治了?”
“没错,因为身份证照片本来就是很多年前的,而且医院的医生,在不是什么大病的情况下,也没有检查的那么仔细,马国远当时就是细菌感染,打了一些抗生素就好了。”
“那么,马国远的住院费用是如何支付的?”
“据医院医生所述,马国远曾借用医生的电话与家人联系,没过多久,便有人送钱过来。”
“有没有说,过来送钱的人长什么样?”
“我们了解情况的时候,医生表示并不清楚,他们说,马国远只是下楼去了一趟,随后便拿着现金回来结账。由于医院并不关注这些细节,且如今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监控录像早已被覆盖,医院的通话记录也无从查证。”
听到这些话后,叶默陷入了沉思。
“一般来说,马国远犯了罪,能够帮他的人,只有他的家人,所以,给他送钱过去的人,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父母。”
“你是说,马国远现在,是被他父母包庇起来了?”
“没错,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是这两个月以来,我安排的人时时刻刻都在观察马国远父母的动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甚至还去马国远父母家里到处搜查过,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个大活人躲在家里,每天都要吃喝拉撒,这不可能没人发现,而且,马国远失踪以来,我们发布了两万多条通缉传单,如果市民有马国远的线索,肯定早就报警了,毕竟悬赏金高达一万元,这可是很多人一年的收入。”
“这样吧,先传唤马国远的父母过来,我要亲自问话,到时候小凡你麻烦配合我一下,语气强硬一点,最好是骂他们一顿,我看他们的反应,就能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说谎。”
小凡有些犹豫地看着叶默,毕竟骂人并不是他擅长的事情,但看到叶默坚定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叶队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必客气,有多难听骂多难听。”叶默拍了拍小凡的肩膀,鼓励道。
于是,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早上九点钟,马国远的父母如约来到了警局。
警局的问话室里,叶默正襟危坐,他的对面坐着马国远的父母。
这两人大约五十来岁,面容看上去还算年轻,衣着打扮也比较光鲜亮丽,不像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
叶默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我们传唤你们二位前来,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是为了何事吧?”
话音刚落,马国远的母亲便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不就是我儿子的事情嘛!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你们连我儿子的尸体都没找到,还天天派人来调查我们!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好过!你们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两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吗?”
听着马国远母亲的哭诉,叶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等她稍稍平静一些后,才缓缓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儿子将人家的女儿残忍杀害,你们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责任,对吗?”
马国远的母亲闻言,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叶默,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想给我们定什么责任?”
闻言,叶默仔细看着马国远的母亲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的儿子把人家女儿杀害了,你们还没有一点责任是吧?”
“你还想给我们定什么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儿子马国远杀人手段之残忍,简直人神共愤,他能干出今天的事情,你们有一半的责任,现在刘玉兰死了,两个孩子在刘玉兰父母家中抚养,你们作为马国远的父母,应该积极配合警方,对刘玉兰的父母进行赔偿。”
然而,当提到赔偿问题时,马国远的父母却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情愿。
“赔偿?凭什么赔偿?”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他们死了女儿,我还死了儿子呢!要不是因为刘玉兰,我儿子会跳江自杀吗?”
叶默听着马国远父母的狡辩,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
他冷冷地盯着这对夫妻,质问道:“这么说,那刘玉兰反而还成了罪人了?”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马国远的父母被叶默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他们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马国远的母亲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要是我儿子没有娶刘玉兰,就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早就说过了,二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绝对不能要!可我那儿子就是不听劝,非要和她结婚。结果呢?结婚后又生了个女儿!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啊,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个孙子来延续香火。这下可好,刘玉兰不仅咩有生儿子,并且因为难产还没办法再生育了,那我们家的传宗接代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张小凡突然被激怒了,他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气地冲着马国远的母亲吼道:“就你们家这种恶劣的基因,还有脸说要传宗接代?我现在总算是明白马国远为什么会去杀人了,原来你们这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说刘玉兰生不出儿子她就活该去死吗?你不是很能生儿子吗?那你自己怎么不多生几个呢?偏偏就只生了马国远这么个没用的废物!还有,你们儿子的第一段婚姻是怎么结束的,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们难道不清楚你们的儿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窝囊废吗?”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让马国远的父母顿时也火冒三丈起来。
他们怒目圆睁地盯着张小凡,满脸怒容地骂道:“你这个所谓的领导,竟然如此公然地侮辱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现在就去投诉你!”
张小凡却毫无惧色,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回应道:“去投诉啊!我就是这样的人,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是要骂出来!尤其是像你们这种不讲理的一家子,我更是看不顺眼!说句实话,如果我不是警察,我巴不得陈忠能够出来,把你们的儿子碎尸万段!看看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生出的儿子也是个小畜生!”
被张小凡如此一顿臭骂,马国远的父母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们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好啊,你说的对!我们就是畜牲,我儿子也是畜牲!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们心里难道就不难受吗?大家都说杀人偿命,他现在已经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了,你们还想怎样?难道非要把我们这两个老人也逼死吗?”马国远的母亲一边哭诉着,一边用手指着张小凡,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见到马国远父母的反应,叶默心中暗自思考着。
从他们的神情和表现来看,似乎对马国远还活着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意味着,马国远联系的那个送钱的人,很可能与他们毫无关联。
想到这里,叶默决定站出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他面色温和,看着马国远的父母,缓声道:“两位别激动,我身边这位同志可能说话有些过激了,还请你们多多包涵。回头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反省,去认真写一份检讨。”
听到叶默这么说,马国远的父母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叶默,感激地说道:“还是你这位同志通情达理,不像刚才那个人,说话那么难听。”
叶默连忙摆手,然后回应道:“现在刘玉兰死了,杀害妻子的马国远,也就是你们的儿子下落不明,大家都想知道真相,所以请你们理解。”
接着,他又看向张小凡,沉声道:“行了,你先出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张小凡见状,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问话室。
通过叶默的反应来看,马国远的父母,大概率没有撒谎。
很快,在马国远父母离开之后,叶默便找到了张小凡。
张小凡见到叶默出现,也是连忙询问道:“叶队,马国远的父母,是不是并没有包庇自己儿子?”
“就刚才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大概率不知道马国远从医院逃脱的情况。”
“所以,这个给马国远送钱的人,究竟会是谁?”
“如今马国远已经被全城通缉,这个人作为知情者,却依旧选择包庇他,这证明,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可是,经过我们的调查,马国远这个人好吃懒做,贪财好色,身边的人和他关系都不怎么好,怎么会有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包庇他?”
“马国远从小区离开的时间,是在案发后的第三天,这个时候,马国远身边的人可能还不知道他杀人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事情发生之后,他也应该很快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来报案?”
“我猜测有几种可能,第一,这个包庇马国远的人手里应该有什么把柄被马国远抓住了,所以不敢报案,第二,这个人可能已经被马国远灭口了,第三,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包庇马国远,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
闻言,张小凡皱起了眉头。
“一个马国远身上能有什么利益可获得,他欠了一屁股债,还是个通缉犯,这样的烫手山芋,谁都不会想拿在自己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