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对于西田畊一和福田彦助来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南京政府提出的条件像一块块沉重的巨石,“砰” 地砸在他们的心里,如此苛刻的条件。西田畊一绷着脸,目光扫过南京政府官员递过来的要求看向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心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在他眼中,这些字句全是对大日本帝国的公然羞辱。
但参谋本部和田中内阁在他接手这件事情之后他密电他一定要把 “务必要把在南京政府手里的联队旗拿回来” 的训令还在耳边回响,他只能忍住怒气,将满心的不满强压下去。在确认联队旗是真货后,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福田彦助,微微颔首,悄悄把这烫手山芋递了过去,后者自然明白,西田畊一的一意思。
福田彦助猛地起身,军靴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声响,西田畊一很是不满的说道:“贵方提出的条件,完全无视帝国尊严”,他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我们大老远跑来,带着十足的和谈诚意,可不是来任人宰割的” 他故意抬高声调,“青岛是帝国苦心经营的据点,租界更是我们的合法权益,至于断绝和奉军往来、承认南京政府...... 简直荒谬至极!若继续狮子大开口,帝国的枪炮可不会客气。”
伍明枢冷笑一声,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发出 “哒哒” 的声响,思考了片刻说道:“诚意,你们的联队旗被我们在战场上缴获的时候,可有半分诚意,你们在华夏烧杀抢掠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的百姓?”
他突然起身,身后的警卫 “唰” 地拔出枪,枪口虽未对准任何人,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你们日本应该听说过一句话,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你们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现在,不过是给你们一个体面收场的机会。”
贺中寒双臂抱在胸前,语气讥讽:“福田先生,你们在济南的暴行,百姓可都记着呢。五千万赔偿,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福田彦助脸不改色的争辩道:“百姓,我们大日本帝国一向不会向着平民开枪,你看到的那些要不就是战争中的.不可避免的误伤,要不就是贵军所谓.....”
“够了” 伍明枢打断他,“福田阁下是不是误伤,阁下自己十分的清楚,既然现在我们谈不拢,那就请回吧,下次见面,希望贵方能认清形势 当然有一些条件也不时不能不谈。” 他大手一挥,“来人,送客。”
福田彦助慢悠悠地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说道:“伍阁下何必动怒?谈判嘛,有来有往。我们大日本帝国一向以和为贵,今天谈不拢,来日方长。”
他带着西田畊一踱出大门,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刚刚出来太阳下山的阳光照耀在了他们的身上,在随从的带领下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汽车,向外行驶了出去,两人在车上都不约而同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现在清楚的知道南京政府藏着联队旗不公布,就说明他们也在忌惮全面开战,这场博弈,不过才刚刚开始。
两人回到日本驻济南的领事馆,当即向着东京的·1参谋本部和田中内阁发了电报,等待着来自己东京的指示。
东京参谋本部内,气氛十分的的压抑。土肥原贤二和河本大作坐在巨大的华夏地图前面,两边桌子旁边的军官们神色凝重,鸦雀无声。当听到其中一个参谋读着 “74 联队旗已经确定是真,确实已经落入了南京政府手里” 时,满屋子人脸色煞白,有人甚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土肥原贤二突然发怒,一脚踹翻身边的椅子,椅子倒地发出 “哐当” 巨响一边说道:“八嘎,第 7 师团立刻开赴青岛,给南京政府增加压力,第 8 师团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他对着参谋本部说道,接着,他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直接对樋口季一郎说道“给片山理一郎发电,告诉前原一义 ——38 旅团丢了军旗,他要是活着跟着福田彦助回来,就是丢帝国的脸面,帝国的脸面容不得他这般糟蹋,就让他剖腹谢罪吧,”
樋口季一郎听着土肥原贤二说完,深深的看了土肥原贤二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会场十分的平静,河本大作老神的坐在首位上一言言不发,这时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可是长官,福田特使那边......”
河本大作在座位上面直接开口的说道:“让福田继续谈!”接着他一脸杀气的说道,\"谈不拢,就让他用别的手段 ,收买、暗杀、策反,什么都给我用上,土肥君这方面就让你们特高课和满铁调查部协助,联队旗丢在支那,天皇陛下的脸面往哪搁?”
参谋本部的电报机发出连绵不绝的滴滴 声,夜晚一名通讯兵抱着译好的电文匆匆的进入会议室入,却在门口被河本大作劈手夺过:“片山理一郎还在犹豫?”他扫过电文内容,突然将纸团狠狠砸向墙角,“告诉那个蠢货,切腹自尽是武士最神圣的死法,死在华夏还能获得按照阵亡对待,告诉片山理一郎,要不前原一义自尽,要不他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装在木匣里送回来!”
河本大作看向窗外的暮色中,得到命名的第7师团,运载第7师团在东京湾的军舰正在起锚,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日本军舰满载着第7师团前往了华夏青岛。
河本大作凝视着墙上的东亚地图,食指沿着青岛到济南的铁路线来回摩挲:“第 7 师团登陆以后不准擅自行动,只需要防守好青岛就行,如果福田搞不定......”他突然转头,看着窗外的东京湾,目光很是阴沉,“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可不只有谈判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