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连你也埋怨我?”
张易如不服地辩解道,“娘,我怎么是埋怨你呢,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我不信,我就信张管家,这么多年咱们张家,难道不是多亏了他忙里忙外吗?”
“娘,我看你是真老糊涂了,他张忠在府衙都承认了,咱们那个庄子一年到底能收多少斤粮食,娘,你知道吗?
他张忠私底下拿了多少,你清楚吗?”
张老夫人朝着张易如的脸就是一巴掌,“别说了,我说张管家没错就没错!
水清则无鱼,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
张易如捂着被打的脸,嘿嘿一笑,“读书人,我还是什么读书人,功名没了,我就不是读书人了。
娘,你老了,也糊涂了,就好好养病吧!
这个家该交给我娘子管了。”
张老夫人如同疯了似的瞪着张易如,“果真是那个贱人让你来的,她是不是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她好接手咱们张家,我告诉你没门,除非我真的死了,不然想都别想。”
“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人都病着呢,就好好养病。”
张家的七老太爷,被人搀扶着进了来,冷哼一声后,对着张老夫人就是吹胡子瞪眼,“易如他娘,不是我说你,这个家怎么能被你操持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今儿张忠自己交待,我们怕都被蒙在鼓里呢!”
张老夫人已没了方才的嚣张样,她客气地给七老太爷打了招呼,不过她要说的话还是没变,“七老太爷,实不相瞒,张管家他是冤枉的。
他对我最为忠心了,怎会背着我,干对不住我的事呢!”
“哼,易如他娘,你就别再瞒了,张忠自己都交待了,你还说他对你忠心。
你说张忠是冤枉的,那是不是就是质疑,知府大人的断案能力了。
你要是真为了我们张家着想,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明明是你管家不力,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现如今,你也病了,就好好在家养病吧!
以后,这掌家权就交给易如媳妇吧!
你年岁也不小了,就好好享福吧!”
张老夫人觉得自己的胸口又疼了,她张了张嘴,不等想说的话说出来,张家的七老太爷又发话了,“你掌家这么多年,也没见张家有什么长进。
倒是把你的嫁妆卖的差不多了,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别有用心呢!
行了,解释的话就不要说了,孩子们要是敢不孝顺你,族中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不过,你作为婆母,该放手就要放手。
懂了吗?”
七老太爷一直盯着张老夫人看,直到她点了头,七老太爷才满意地要离开。
“行了,我身子也乏了,得回去了。
你别想太多,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至于张忠那个狗奴才,他已经被流放三千里,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张老夫人一口气没有上来,又晕了过去。
张家又是一阵兵慌马乱,七老太爷趁机溜了出来。
张易如的娘子李梦蝶早就听到了消息,在门口等着七老太爷呢,她先是行了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给旁边的嬷嬷使了眼色。
嬷嬷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交到了七老太爷手上,“今儿多谢七老太爷给我们小姐美言,等我家小姐掌了家后,定少不了老太爷您的好处。”
七老太爷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满意地对着李梦蝶说道,“易如媳妇,有了张忠这事儿后,你婆婆以后怕是不中用了。
以后你可要好好掌家。”
“老太爷,您放心,梦蝶忘不了老太爷的栽培。”
“好,好!”
七老太爷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张家。
李梦蝶朝着七老太爷的背影,呸了一声,“整个张家,就没个好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满眼里都是银子。”
李梦蝶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吐糟,“我瞧着这张家也没个好的。
我的小姐啊,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等咱们再回李家,夫人肯定替您高兴。”
“唉,活了大半辈子了,这才拿到家中的掌家权。
整个清风城怕是找不出几个人,你家小姐我就在其中。
问题是,现在的张家也就是个空壳子了,外面瞧着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早就烂透了。”
“我的小姐,你可别这么说。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但愿吧!嬷嬷,咱们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当务之急,从我婆婆手上拿到账本,还有家中的钥匙,这是正事。”
“对,小的这就安排人去办。”
“嬷嬷,记着对她们大方一些,她们爱喝酒,就让她们喝去。”
“我的小姐啊,你就放心吧!
老奴保准给您把事办好了。”
李梦蝶看着自家嬷嬷的背影愣起了神,要不是前面的脚步声,她怕是会一直发呆。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仔细瞧了瞧前面,原来来人是来给自家婆母看病的郎中。
李梦蝶立马换成了一副笑模样,上前打探着自家婆母的病情。
郎中叹了一口气,“这人上了年纪,身子就大不如从前。
平日里少让她生气,也别让她管事,只要不再受什么刺激,临时没什么事儿。
不过,如果再生气的话,就不好说了。”
李梦蝶听懂了郎中的话,又装着关心自家婆母的样子,向郎中请教了如何更好的照看病人。
郎中对李梦蝶的做法很是满意,“要是病人的家人都和张夫人这样似的,我们做郎中的要省多少心啊!”
李梦蝶好儿媳的人设,对外是立住了。
剩下的就是在自家人面前的表现了,她已经从自家婆母手中学到了不少的手段,就等着一一表现了。
送走郎中,李梦蝶就去了张老夫人的卧室,进去之后压根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开始找她要找的东西。
伺候张老夫人的丫鬟是敢怒不敢言,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李梦蝶翻箱倒柜。
李梦蝶拿到自己要拿的东西,随手那么一摆,“你们都听着,以后这个家就是我当家了。
不管你们服不服气,这个家我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