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神探缉凶(六十七)(1 / 1)

腐木的腐朽气息与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马玉林在工棚门口猛地顿住脚步,鼻翼微微翕动,像嗅觉灵敏的猎犬在捕捉猎物的气息。屋内,简易床铺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潮湿的墙皮大片剥落,如同战败者的旗帜,诉说着这里的破败。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地面,最终定格在木柱旁那双破旧的胶鞋上。当指尖触碰到鞋底独特的磨损纹路时,记忆中凶手的足迹瞬间与眼前的鞋子重叠。他转头对华副局长沉声道:“就是这儿,人已经跑了,必须立刻追捕!”

负责干部的惊呼声在闷热的空气中炸开:“您怎么如此确定?” 马玉林弯腰拎起胶鞋,鞋底沟壑间残留的泥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罪行:“作案现场的鞋印和这双鞋的磨损痕迹,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完全一致。”

话音未落,华副局长的电话已拨通,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仿佛正义的号角正在吹响。与此同时,调查反馈的信息如拼图般严丝合缝 —— 那个对前妻怀恨在心的前夫,正是这场凶案的罪魁祸首。

时光流转,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的深夜。凛冽的西北风如同饿狼般在村庄上空盘旋,撕咬着屋檐,将细碎的冰碴无情地拍在窗棂上,发出阵阵呜咽。

宁城县天义公社天南大队的村民们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谁也没有料到,一场灾难正悄无声息地降临。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场院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西北风如同邪恶的帮凶,裹挟着滚烫的气浪,瞬间掀翻了远处的草垛。熊熊火焰如同苏醒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干燥的秸秆。

噼啪的爆裂声中,火星如红色的雨点般四处迸溅,仿佛天空在流血。最先发现火情的王老汉连棉鞋都顾不上穿,踩在结冰的石板路上,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但他早已顾不上这些,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大喊:“救火啊!场院的草垛烧起来了!” 沙哑的呼救声被狂风撕成碎片,却如惊雷般炸响在沉睡的村落。

生产队长李建国从热炕上弹起时,棉裤带子还松垮地垂着。望着窗外染红半边天的火光,他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那可是全队六万多斤饲草,是来年牲口的命根子,更是全村人赖以生存的希望!

他扯开嗓子大喊:“都起来救火!晚了牲口都得饿死,咱们也没活路了!” 粗粝的喊声中带着绝望与焦急,惊醒了沉睡的村庄。

刹那间,狗吠声、孩童的啼哭声、木门的撞响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曲。村民们抄起水桶、脸盆,有的甚至扛起铁锹,跌跌撞撞地冲向火场。

寒风卷起他们的衣角,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焦灼与坚定。场院上,火焰在狂风的助纣为虐下愈发嚣张,火舌肆意舔舐着夜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而村民们如潮水般围拢过去,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身影虽然渺小,却充满了与灾难抗争的勇气,与烈焰展开了一场关乎生存的殊死搏斗。

北风裹挟着火星如恶魔的爪牙,疯狂撕扯着干燥的草垛。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干草遇烈火,瞬间化作凶猛的火舌,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

“大家快来救火啊!快来!”生产队长李建国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原本洪亮的嗓音早已变得沙哑破碎。他挥舞着手臂,奋力指挥着慌乱的人群,“快快快,把火分一分!拿耙子扒一扒!再用铁锹打一打!水来啦,快快快,上水喽!”

他的脸上布满了烟灰,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望着眼前失控的火势,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焦虑与绝望在心底翻涌。

全村人举着水桶、铁锹等工具蜂拥而至,呼喊声、咒骂声、火焰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火海。人们拼尽全力挥舞着救火工具,试图压制住肆虐的火焰,然而在这熊熊烈火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那么渺小,无济于事。

最终,六万多斤牧草在短短时间内就被烧成了灰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李建国瘫坐在地上,眉毛胡子全被燎光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那消失的六万斤牧草,仿佛化作了沉重的巨石,狠狠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此刻,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沉重,满脑子都是对这场灾难的自责与担忧。

喧嚣过后,人们渐渐冷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火究竟是怎么着起来的?李建国眉头紧锁,目光在焦黑的场院上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

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场火起得太过蹊跷,极有可能是人为破坏。 看着有人准备往家走,李建国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嘿!各位朋友听好咯,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哈,沿着来时的路走,可别到处乱跑哟!”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许多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要保护好现场。于是,人们纷纷按照原路返回,脚步轻缓,生怕破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等人群散尽,李建国留下几名干部,神情严肃地说:“哇,这火好奇怪哦!要不咱们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啥可疑的东西呀!”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心中暗暗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几个干部心领神会,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在火场周围搜寻。水场中心和周围足迹杂乱,水流遍地,早已失去了勘察价值;但火场外围,稀少的足迹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清晰可辨,尤其是鞋踩在未融化的冰雪上留下的印记,显得格外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