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断山脉,鹿涧。
陆先翁火急火燎地从鹿涧离开,仙鹿族族人忧心忡忡,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族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奉若神只一般的族长陆先翁归来。
陆先翁回来了。
他带着仙鹿族的公主陆玲珑和一位陌生的俊俏少年,一起回来的鹿涧。
看到族长与公主都安然无事地回来,仙鹿族族人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今日,我族有贵客到来——”
“来人,摆酒!”
陆先翁大手一挥,整个仙鹿族彻底欢闹沸腾!
很快,丰盛隆重的欢迎晚宴已经摆好。
仙鹿族族人性情温和淡然,没有太过明显的身份阶级之分。
一时之间,横断鹿涧成了一片承载欢乐的海洋。
王小十,陆先翁、陆玲珑父女,再加上仙鹿族二长老陆震天等重要人物同坐一桌。
仙鹿族二长老陆震天,乃是是一位破虚巅峰境的高手。
同时,他也是族长陆先翁的兄弟、陆玲珑的亲二叔!
陆震天性情大大咧咧,平日里对陆玲珑也是极为疼爱。
陆震天一手亲热地揽着王小十的肩膀,一手将一只硕大的酒杯怼到了王小十的脸上,豪迈道:
“小子,来,老夫跟你喝一杯!”
长者敬酒,王小十不好推脱,赶紧地举杯回应道:
“二长老太客气了,应该是小子敬你才是!”
说罢,王小十豪爽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仙鹿族二长老陆震天见状,满意一笑,也是一口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一个底朝天。
陆震天放下酒杯,轻轻拍着王小十的肩膀,低声道:
“小子——”
“喝酒,你是一个痛快人!”
“称呼,你却是有点婆婆妈妈…”
“二长老?”
“晚辈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王小十一脸疑惑地看着陆震天,不知道他的话所为何意。
陆震天又拍了拍王小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你跟玲珑的事,我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
“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还一口一个‘二长老’的叫着,不嫌拗口吗?”
“依老夫看,你还是叫一声‘二叔’合适!”
王小十心头一震,吓得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端稳,急忙开口解释道:
“不不不!”
“二长老,你搞错了!”
“我与玲珑,是真挚交心的朋友不假,却从不曾做出半点出格的事!”
陆震天手掌重重拍在桌上,直视着王小十的眼睛说道:
“朋友?”
“只是朋友——”
“那个丫头会傻到自毁紫缘仙剑,将我大哥召唤过去?”
“我大哥能够下定决心,搭上整个仙鹿族的安危与西域密宗为敌?”
质问过后,陆震天将眼睛一横,手指几乎快戳到了王小十的鼻子上,怒声道:
“小子,老夫知道你背景不浅!”
“老夫警告你——”
“你若是想自持身份,对玲珑始乱终弃的话,老夫饶不了你!”
被陆震天劈头盖脸的一阵痛骂,王小十的脑袋有些懵——
“始乱终弃?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王小十呆呆地举着酒杯,不知如何言语。
“呆子,我二叔酒吃多了乱说胡话,你切莫放在心上。”
陆玲珑及时出现,将陆震天拉到一边,算是解除了王小十一时的窘迫。
只是瞧着陆玲珑的脸色,似乎比王小十还要窘迫…
被陆玲珑拉着的陆震天,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在回头喊话:
“王小子,老夫可是警告过了你哈,切不可辜负我家玲珑丫头!”
主座上的陆先翁淡笑着抿了一口酒,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
陆先翁轻声吩咐道:
“珑儿,你二叔喝多了,你先送他下去休息。”
陆玲珑带着陆震天离开之后,酒桌上就剩下了王小十与陆先翁对坐。
王小十咀嚼着先前陆震天的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地问道:
“陆前辈,晚辈有些疑惑——”
“紫缘仙剑自爆一事,是否是玲珑刻意为之?”
“前辈的及时出现,是否又是感受到了紫缘仙剑碎裂的气息?”
“瀚海城一战,真的会为仙鹿族带来灾难吗!”
王小十接连的三个问题,问出了心中最为关注的事情。
陆先翁端坐着身子,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王小十的面上露出紧张之色,连忙追问道:
“那么,晚辈需要做一些什么才可以弥补?”
陆先翁不急不忙地自顾倒了一杯酒水,随后一饮而尽。
王小十连连端起酒杯,恭敬地陪了一杯。
陆先翁放下杯子,目光平静道:
“紫缘仙剑中,确实存在一道印记,那是我为了关注珑儿的安危所留。”
“至于所为密宗的报复,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老夫心里有数,仙鹿族有能力应付接下来可能存在的一切危机!”
陆先翁只是平淡地回答着王小十的疑虑。
至于事情的经过缘由,陆先翁没有多说一句。
陆先翁顿了顿嘴,又继续道:
“小十,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珑儿那个丫头。”
陆先翁越是将王小十摘身事外,王小十越感觉如坐针毡。
王小十清晰地知道——
若不是自己选择与西域密宗为敌,若不是陆玲珑铁了心地辅佐自己的大业,玲珑阁不至于会被卷入他与密宗纷争的漩涡之中。
从而,密宗圣女银琦不会找上瀚海城,陆玲珑也不会选择自爆自己的仙器紫缘仙剑。
陆先翁更不必冒着将整个种族拖入无尽深渊的风险,选择与银月天王周恽、与整个西域密宗为敌!
一时之间,王小十的心神有些恍惚——
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王小十的心头,令王小十难以释放。
陆先翁顺手给王小十添了一杯酒水,随口道:
“我是一个父亲,只知道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至于珑儿是为了什么、她是怎么想的,或许你该去问问她更合适…”
王小十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小十端起酒杯,只觉得手中的酒杯有千钧之重。
王小十一杯接一杯自顾地饮着,不多时便醉酒趴在了桌上。
送完陆震天的陆玲珑盈盈走近,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王小十,俏脸上露出一丝埋怨道:
“爹,你也真是的!”
“把呆子喝这么多干什么!”
陆先翁赶紧举起双手,摇头失笑道:
“丫头,你可别乱说,为父可不曾灌过他的酒。”
“依我看——”
“他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瞧见陆玲珑投来一副询问的眼神,陆先翁神秘一笑道:
“珑儿,你可知你二叔在酒桌上为何会说出那番话语?”
“因为——”
“那是为父提前给他授意了的…”
陆先翁看着已经醉倒在酒桌上的王小十,语气感慨道:
“这个家伙,人品、修为、背景都是上上之乘,就是人太呆了一些!”
“你钟情于他,对他有情有义,他不是不知道。”
“若是不逼他一把,还不知道这小子的缩头乌龟要当到什么什么时候!”
陆先翁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
“珑儿,为父能帮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