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姑奶奶请息怒!”
见场面有些失控迹象后,谢益凡立即走上前对谢兴燚劝解着,随后连忙转头对篁二解释道:
“篁二前辈,益凡是想去边境一个地方,那里不仅路途遥远且危险异常,因此益凡恳请前辈出马,护送益凡到达那里。”
谢益凡态度放得很低,把命令变成了请求。
但即便如此,篁二像是没有听到谢益凡的话一样一直担忧地盯着谢兴燚在看,一会后她才缓缓低下头来,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师父,原谅徒儿不孝…”
“混账!!!”
谢兴燚怒呵一声,神情十分愤怒,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这般模样比谢益凡昨日说要去退出谢家还要愤怒得多,不过这也不是说谢益凡的事不如篁二的影响大,而是显然篁二的反应超出了谢兴燚的准备。
“好,好?”
大口呼吸几下后,谢兴燚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用冰冷的语气对篁二说道:
“既然如此,你以后别再叫我师父,我也从没有过你这个逆徒!”
愤怒地说完这两句话后,谢兴燚便决然地转身,朝地牢外走去。
“啊?等下太姑奶奶!”
谢益凡想争取再劝解一下,但气在头上的谢兴燚却直接拄着拐杖离开了地牢,根本没给其他人什么机会。
所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谢益凡有些傻眼地看向地牢入口,随后转头看向一直低头小声说着“对不起”话语的篁二身上。
沉默思考一会后,谢益凡也想明白了事情会如此变化的原因。
篁二并不是真心求死,而是不愿放弃曾经的誓言。
答应家族的安排完成任务护送谢益凡固然能免除她的罪罚,但对于她的誓言来说却没有任何用,她还是天庙守庙人,一个可能再也无法晋升天人的守庙人。
“篁二前辈,前往边境肯綮洞对益凡来说至关重要,益凡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到那里。”
谢益凡不确定如果篁二最终还是不答应,那么家族是否愿意让自己离开去肯綮洞,但今天谢兴燚的态度却让谢益凡明白,如果篁二能答应送自己去,那么自己就绝对能离开谢家前往肯綮洞。
前者未知且麻烦,后者则直接到位,
所以谢益凡不会放弃对篁二的劝解。
“益凡等会出去后就去找我太爷爷求情,将你的奴籍取消或者转移到益凡的名下来,那么以后你所在的任何事都将与我谢家无关,而是我谢益凡本人。”
听到谢益凡这句条件,原本已经死心了的篁二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似乎这道条件确实诱惑到了她。
事实也是如此,她为何没有接受谢兴燚之前提出来的条件,就是因为这么做依旧没法改变她的身份。
作为代表谢家武力意志的天庙守庙人,她的任何行动都会被外人挂上谢家的标志,因此谢家也绝不会让她去复仇得罪赵家。
但一旦身份发生转变,那么未来一切也就有了可能希望,哪怕她依旧只是个奴隶。
见篁二心动后,谢益凡接着加大条件劝说道:
“而且前辈,益凡要去的地方是在边境之外的肯綮洞,那里十分危险,恐怕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未足够,因此益凡会竭尽全力帮助前辈提升修为,只要前辈您…愿意。”
“愿意”两字谢益凡咬得很重,其背后那含义已经很是明显。
这是一开始篁二就想要的,为此她一直死皮赖脸地跟在谢益凡身旁,以求得到机会。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篁二会如何选择呢?
听到谢益凡这第二个条件后,篁二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低着头,缓缓说道:
“公子,是不是觉得篁二很是低贱...”
“并没有,前辈你误会了,益凡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若前辈你不愿意益凡还有一个条件。”
听完谢益凡的解释,篁二依旧是低着头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自嘲地笑了两声。
“前辈不知是否还记得之前束心阁与我赌约生死一事,那件赌约结束后,束心阁便把苍华山问心的名额送给我谢家一份。”
“而且这个名额不是益凡故意给前辈开玩笑弄水中镜月,而是这个名额的分配决定权就在益凡身上,是我太爷爷亲口所说,到现在这个名额依旧还在,所以...”
苍华山问心!
听到最后这个条件后,篁二彻底震惊起来,缓缓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谢益凡。
苍华山问心名额有多么珍贵,篁二比谢益凡还要清楚得多,如果她真的拿到了这个名额并成功......
事情一旦成真,那么篁二一直努力的誓言就不再是幻想。
......
离开地牢后,谢益凡立即往一个方向赶去。
时间紧迫,他得今天之内就把事情处理好。
绕过几条长廊,穿过许多小道曲径后,谢益凡终于来到了一处气势雄伟的大殿面前。
这里就是谢家权力中心,族会议事大厅。
在守卫人员的带领下,谢益凡来到大殿里面一座书房里,这里是谢家家主办公的地方,而谢益凡要找的正是自己大伯,谢盛鼎。
此时的谢盛鼎正坐在被书信堆成小山的书桌后,处理着这几天堆积下来的各种事情。
谢家和竹家的这次对抗,影响到了谢家乃至旬州的方方面面,所以在事情结束后谢盛鼎就一直没有露面,就是在处理这几天闹出来的各种问题和矛盾。
谢益凡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后便直接自己打开书房走了进来,在书桌面前对着谢盛鼎鞠揖说道:
“侄儿益凡,见过伯父。”
“益凡有事来寻伯父商量,打扰之下还请伯父原谅。”
谢益凡间隔时间说了两句话,但说完后面前的书桌上依旧没有传出谢盛鼎的声音,只有他不停书笔时的沙沙声。
见此谢益凡只得无奈继续保持着鞠躬姿势,等待着谢盛鼎的回应。
一会,当谢盛鼎写完回执信息后才放下毛笔,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益凡说道:
“侄儿?你还把我当是伯父是吧。”
听到这句回话,谢益凡头颅更加弯曲几分,做好了挨骂准备。
他知道自己昨晚的那句话太过严重,所以此时遇到责骂也实属正常。
“大伯请息怒,之前是益凡过于激动,才说出那句叛逆之言。”
“哼,叛逆。”
谢盛鼎冷笑一声,把写好的书信放回一边准备拿起另外一封时说道:
“是怪我对你太放纵宠溺了,才会让你敢如此叛逆吧。”
“大伯原谅,是益凡...”
没等谢益凡说完,谢盛鼎便打断说道:“好了,说,来找我什么事。”
说着,谢盛鼎继续拿起毛笔准备书写起来,一副很是忙碌的模样。
“还请大伯原谅,益凡此次来寻大伯是有件事想和大伯协商。”
“说。”
“益凡,想脱离主脉,自立一房。”
“嗒”的一声,那是墨水滴落在纸面上的声音。
谢盛鼎原本抬到半空准备书写的手臂突然僵硬住,随后全身抖动地抬头看向谢益凡,压制着怒火问道:
“你再,重说一遍!!”